可怕的事情,那基本意味著戰艦會成為一個活靶子。
不過經驗比舵手和通訊兵更少的瞭望兵還在恪盡職守,所以他朗聲報告:“看到厭戰號的燈光訊號,他們在詢問我們為什麼減速。”
這時候弗雷德終於醒悟過來了。
想必剛才新鮮落下的那顆近失彈是落在船尾附近,一定是那炸彈爆炸的衝擊波毀壞了螺旋槳。
“向厭戰號通報,我們螺旋槳損壞。”弗雷德說這話的時候臉色鐵青,“請厭戰號按照指揮序列,接替艦隊旗艦的職責。”
這個時候艦橋上所有人都面如死灰。
令人心寒寂靜籠罩著艦橋。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弗雷德拿起話筒,再次開啟了向全艦廣播的電傳播音系統。
“各位戰士們,我是艦長弗雷德。”
他頓了頓,臉上瞬間掠過一系列的表情,有悔恨,也有懊惱,可最終這些表情都讓位給了決絕。
“我是艦長弗雷德,”他再次重複這一句,才繼續說道,“我很遺憾的告訴大家,我們的螺旋槳遭到破壞,現在我們正在失去航速。因為,我決定,我們將留下來,為整個艦隊斷後。光榮的皇家海軍士兵們,我們恪盡職守的時候到了。所有沒有勇氣和戰艦一起奮戰到最後一刻的人,可以選擇體面的離開,那些選擇和我一起戰鬥到最後一刻的勇士,將得到上帝的垂青。”
弗雷德頓了頓,繼續說:“我們將慷慨赴死,讓依仗奇技淫巧的德國人,見識一下皇家海軍的骨氣!英國女王萬歲!”
弗雷德聽見艦橋外傳來排山倒海的萬歲聲。
他再次振臂高呼:“大英帝國萬歲!皇家海軍永遠不會被擊敗!”
震耳欲聾的高呼聲中,龐大的戰艦緩緩停止了前進,變成一艘浮在海面上隨波逐流的死魚。
厭戰號拉響了汽笛,緊接著其他還在激戰中的艦艇也紛紛拉響汽笛。弗雷德知道,那些船上沒有具體戰鬥任務的軍官和士兵們,一定全都在向英王喬治五世號敬禮。
他放下話筒,扶正自己的軍帽,隔著舷窗向對著已經懸掛起旗艦旗、正在超越英王喬治五世號駛向前方的厭戰號敬禮。這時候他看見厭戰號正傳送燈光訊號。
不等瞭望手解讀,弗雷德就自己讀出了訊號:“願上帝與你們同在。”
燈光訊號剛剛消失,另一聲巨響震撼著英王喬治五世號的艦橋。
這次不等弗雷德發問,他的副官就報告說:“是反擊號,看來也是彈藥庫爆炸。另外皇家橡樹號也不行了的樣子,我看見它正在傾斜,速度也在不斷降低。”
弗雷德重重的嘆了口氣,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錯了,美國人失敗,只是因為飛機不夠好,當德國人使用了效能更好的飛機時,戰列艦的時代就一去不復返了。也許有神姬的時候情況會好很多,但在海戰中,海軍神姬只應該用來對付敵人的海軍神姬,為了對付敵人的航空兵而出動海軍神姬,這本身就已經表明戰列艦隊到了即將退出歷史舞臺的時候了。
“確認另一波敵機。”桅杆上瞭望哨的報告透過擴音器響徹艦橋,“是大型機,和這幾天一直在我們頭上盤旋的偵察機應該是同一種。”
弗雷德長嘆一口氣,他早就該想到那種看起來這麼大,非得這麼高這麼快的飛機不會是單純的偵察機。
雖然高空水平轟炸命中率令人擔憂,對航行中的戰艦的命中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此時英王喬治五世號就像個死魚一樣攤在海面上。
而且德國人不一定會用安全的水平轟炸。
“敵機開始俯衝!”瞭望哨的口氣十分的緊張,“他們向著我們衝下來了。”
“防空火力全開,攔住他們!”弗雷德嘴上這麼說,但實際上對擋住德軍的攻擊已經不抱希望了,他轉身對副官說,“我要去裝甲堡頂部的主炮射擊指揮所,我要親眼看著德國人把炸彈投向我們,如果死亡無法避免,我選擇眼看著敵人的槍彈向我射來。”
“謹遵您的意思。”副官畢恭畢敬的對弗雷德說。
就這樣,弗雷德離開了艦橋,和副官一起向著主炮指揮所移動。在移動的過程中他們聽見一連串的爆炸。
但英王喬治五世號還是撐到了弗雷德抵達指揮所。
他一進指揮所,就聽見擴音器裡傳來士兵們的合唱聲。
那是皇家海軍的戰歌《rule_britannia》。
弗雷德一時感慨萬千,也加入了合唱的行列:
——當不列顛在世界之初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