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璧冷冷道:“我們並非張夫人指使的。”
果然,柳煙煙有些意外,火氣頓時也消了不少,卻還是懷疑地瞧著他們:“那你們是誰,找我做什麼?”
李遊微笑:“張大俠之死,不知柳姑娘可知曉內情?”
柳煙煙呆了呆,立刻又瞪圓了眼睛:“他死了就死了,你們找我做什麼?”
李遊搖頭:“柳姑娘休要誤會,我等只是聽說張大俠與姑娘感情甚好,姑娘還曾寫過信與他,因此特意登門相擾……”
“你們懷疑我害了他?”柳煙煙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是我又怎樣,不是又怎麼樣,那東西騙我這麼久,死了活該!”
李遊苦笑。
柳煙煙卻不願再聽他們說話了,指著門大聲道:“喂,你們還不給我出去,天黑了,兩個男人留在這裡,不怕人家閒話嗎!”
何璧冷冷道:“我們問的話你並沒說。”
“你是什麼人,我偏不說,你又把我怎麼樣!”柳煙菸頭一揚,嚷起來,“兩個大男人只知道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
她自己又嚷又跳,到頭來居然說別人欺負了她。
李遊忍住笑,喃喃道:“誰敢欺負姑娘這樣的弱女子,在下必定揍他一頓,替姑娘出氣。”
柳煙煙紅了臉,氣乎乎地一跺腳:“好,你們若是喜歡等的話,就慢慢等,姑奶奶我可要回房歇息了。”
看她如此任性,現在只怕說什麼也是不行的。
何璧皺了皺眉。
李遊看看天色,嘆氣道:“我等對姑娘決無半點惡意,倘若姑娘一定不肯相告,在下也不勉強,只是如今不只我們,張家的人也都在懷疑姑娘,這般東躲西藏總非長久之計。”
“要你管!”柳煙煙瞪著眼,“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快走!”
李遊微微笑了。
“我等住在隨心客棧,”磁性的聲音滿是溫柔和善意,讓人無端升起信任之心,“姑娘想必也是善良之人,又如何忍心叫那許多無辜者死於非命?倘或找出兇手,姑娘也可洗清嫌疑,豈不好?”
柳煙煙看著他呆了片刻,終於撇撇嘴,轉過臉不再說話。
半晌。
待她再回頭時,面前,人已不見。
窗外已是掌燈時分,或許是由於天氣原因,今夜的金陵城始終瀰漫著一片陰鬱沉悶的氣息,白日裡的熱鬧也退卻了許多。
何璧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她並不會武功。”
“不錯,”李遊點頭,“但那日她打人,也是有人親眼所見。”
對他們的眼力與判斷,楊念晴並不質疑,只沉吟道:“她不會武功的話,自然就不會萬毒血掌,也肯定不是兇手,但她跟張明楚那麼久,說不定知道些線索。”
李遊道:“我已告訴她我們住在這裡。”
楊念晴還是搖頭:“她若堅持不說,怎麼辦?”
正在此時——
門忽然開了,一個人走進來。
高貴的鳳目中永遠帶著溫和的笑意,南宮雪略略整了整衣衫,坐下,向眾人眨眼道:“在下方才在街上走了走,你們猜遇上了誰?”
見他難得生起頑心,何璧不由一愣。
李遊卻端起茶杯,想也不想:“菊花先生。”
南宮雪先是愣住,隨即搖頭苦笑道:“在下難得說次謎,想不到還是叫你一下猜中了。”
“能叫南宮兄如此有興致,必定是意外之事,意外之人,”李遊笑道,“秋冬兩季,菊花先生竟不在他的悠然居弄菊花,跑來金陵做什麼?”
“他應邀出診吳知府府上。”
“什麼?”李遊立刻放下茶杯,彷彿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他居然出診?”
見他終於意外,南宮雪笑了:“說實話,一開始我也想不到他竟會答應。”
李遊愣了半天,苦笑:“說實話,我到現在也不信。”
南宮雪居然難得地眨了眨眼睛,俊美的臉上露出罕見的頑皮之態:“但後來我聽說了一件事,便毫不奇怪了。”
“何事?”這次是兩個人異口同聲問出來的。
“吳知府用一盆‘春波綠’,請動了他。”
聞言,李遊立刻又往椅背一靠,修長的雙目滿是笑意:“原來如此,我只猜到是菊中珍品,只沒想到竟是這個,那‘春波綠’相傳只有三盆,難怪他也動心了。”
就是那個菊花先生邱白露,將大老遠來訪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