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看來要坐在這裡白白等2個小時了,楊念晴洩氣地瞪他一眼,坐下來:“你倒心情好,這麼早就跑來等。”
李遊靠在樹幹上,看她一眼,搖頭:“你難道不覺得,這裡景色很好麼?”。
西湖的景色怎會不好!
淡淡的陽光鋪在水面上,遠處的山、遠處的塔、遠處的船,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朦朧而輕盈的色彩,飄逸、和諧,比之上次所見洞庭湖的煙波浩淼、空靈悠遠,又別是一番韻味。
身旁,墜葉如金。
“如何?”
經他一提,楊念晴回過神,點頭:“是很好,其實我也很喜歡湖……。”
面上忽然掠過一絲黯然:一切都只因為遊湖,自己也許再不能回到現代,再不能見到老媽,而曾經最好的朋友……
她緩緩轉過臉,不語。
李遊靜靜看著她,彷彿若有所思。
許久。
楊念晴抬起頭,又恢復了沒好氣的模樣:“我說,你在這裡白等,還不如去如玉樓找你那位江姑娘,她好象天天盼著你去,你難道看不出來?”
李遊長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瞧著她:“又去‘互訴衷情’?”
楊念晴也有些好笑。
“色狼,其實我覺得……。”她猶豫了一下,“你難道就真把她留在那種地方?”
“如何?”
果然是個“沒良心”的吶!想起江湖謠幽幽的語氣,楊念晴不由為她感到悲哀——這隻色狼估計就是風流過了抬腳就走的那型別,該滅……
從豐富的想象中回神,她瞪著李遊:“喂,你也太不負責了,佔了便宜就想跑?就算你只想玩玩,至少也該把她救出來,一個女的落到那種地方……”
李遊好笑道:“在下佔誰便宜了?”
楊念晴冷笑一聲:“懶得跟你爭,我只是好心提醒某些花花公子,做男人不要太過分,吃幹抹淨一走了事,她們也是人,落到那種地方也不是自己願意的……”
“錯,”他打斷她的話,“她正是願意的。”
“什麼?!”楊念晴跳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若不是為了生活,哪個女的會到那種地方?她對你這麼好,你竟然這樣說她,還是不是人……”
“在下為何又不是人了,”李遊苦笑,“她要走便走,何須去救?”
“要走就走?”楊念晴愣住,“沒人管她?那個老鴇,不……是‘媽媽’?不管她?難道不逼她接客……”
“誰敢逼她,如玉樓就是她開的。”
如玉樓竟是江湖謠開的!
楊念晴嚇了一跳,呆了好半天,這才嘀咕著坐了下來:“既然不缺錢,那她為什麼要做……我在外面都聽見那些人說她是如玉樓的紅牌姑娘……”
其實這件事在江湖上已經被傳得不新鮮了。
江湖謠的來歷是個謎,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世,也沒有人知道,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為何竟會自甘墮落,委身風塵三年,將這大好的年華白白浪費拋棄。正因如此,不知令多少人扼腕嘆息,也不知有多少名士慕名前來拜訪,竟大都被她拒之門外。
奇怪的女人……
楊念晴只覺得納悶,李遊卻忽然將目光移向遠處,不再看她也不再說話了。
一個人陷入沉思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些。
許久,楊念晴似乎想到了什麼,抬頭看著李遊正要說話,誰知才剛張了張口,立刻又閉上了,因為她看到,一隻船正緩緩向這邊移來。
船頭,站著兩個人。
一個華服金冠,俊美典雅,雖然很遠,楊念晴還是清楚地看到了那片溫和的微笑,很乾淨,在陽光下略顯得有些憂鬱。然而這個人就那麼負手站著,全身竟也隱隱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嚴氣質來;
另一個卻恰恰相反,一襲緊身黑衣,鼻尖略鉤,長得也十分俊美,然而那種美卻很冷,冷得似結了冰,看上去整個人都透著一片寒氣。右手總是扶在刀柄上,彷彿隨時準備拔刀出擊的樣子。
他兩個實在是天差地別,更奇特的是,這樣兩個人居然能湊在一起。
楊念晴暗暗好笑,扯了扯李遊的袖子:“他們來了。”
李遊嘆氣:“是我們要走了。”
她愣了愣:“我們?”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面前那張俊臉上,居然又盪開了佛祖般神秘動人的笑容。
不好!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