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
李遊不回答,卻看向邱白露:“邱兄想必早已知道了。”
邱白露默然片刻:“不錯,那只是種奇怪的毒而已。”
李遊道:“我們若一開始便從中毒查起,想必早已查出來了,這毒並不常見。”
說完,他走到桌邊,端起曹通判面前的酒杯:“據說前輩日常飲食都是先叫人試過才用的,不知今日是否也如此?”
曹通判點頭:“不錯。”
“若是有人在斟酒的時候放了東西呢?”
這些酒菜都是經人試過的,所以他才放心地吃喝,誰能想到,面前這幾個保護他的人當中的某一個也會給他下毒?當年他誅殺陶門一百多條人命,南宮雪是不肯放過他的。方才不讓他喝酒,竟是救了他一命。
“唐堡主與柳如自是罪有應得,但你卻也害了這許多無辜之人,司徒老爺子、楚大俠、冷夫人、唐姑娘、謠兒……縱然陶門主在世,也必定不願你如此。”
動人的微笑依舊掛在臉上,看上去卻無半點喜悅,只有不盡的悲哀與痛苦。南宮雪沉默許久,輕聲嘆道:“不錯,父親一生仁善,從未有愧於人。”
邱白露忽然道:“唐驚風他們是該死。”
何璧道:“但不該死的也死了。”
邱白露冷冷道:“父仇未必不該報。”
南宮雪搖頭。
為了給無辜的人報仇,殺了另一些無辜的人,他知道不能這麼做,卻還是做了。那一百多條枉死的人命,並非說忘記就能忘記的,正如你身邊最親的人突然都離開了你一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看著楊念晴,微笑:“昨日我帶你走,本是想回頭的。”
他想帶她走,同時也是帶自己走。
但他們最終還是回來了。
李遊黯然:“從一開始向那些無辜之人下手時,你已不能回頭。”
鳳目也黯下去,他緩緩點頭:“上了馬車後,我還是後悔了,父親他們死得太冤……我對自己用了蝕心附骨散。”
“老邱替你隱瞞了。”
邱白露始終不是神,從最開始知道朋友就是兇手的時候,一直到現在,始終不忍心揭穿,選擇了隱瞞,這樣一個尊敬生命的人,是不是也矛盾了許久?
南宮雪沉默片刻,又看著楊念晴,俊美的臉上,那片憂傷的笑容此刻也格外動人起來:“小念,對不住……”
他在內疚?
他曾經對她用了“寂寞梧桐”,幸好邱白露及時趕到。
馬車上,他終於還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用計騙了她回來,正如同吃蛋糕時他說的那句話——“戰勝自己總是比戰勝別人困難得多”。
他想回頭,卻戰勝不了自己。
眼前越來越模糊,楊念晴已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心痛得快要裂開,卻依舊是滿臉的不信。
那一劍刺來的時候,他擋在了她面前,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馬車上,他強忍著巨大的痛苦,直到昏迷的那一刻,他也只是緊緊抱著她,懇求她“不要回去”,這些,都是假的麼?
逼他回來的人,就是他自己。
一個兇手,卻有著悲天憫人的心懷。他曾經用悲哀的語氣告訴她,殺這許多無辜的人,並非兇手的本意,他不想再查下去了。
他們繼續查,所以他殺了更多無辜的人。
那雙高貴的鳳目依舊溫和而親切,卻又總是那麼憂鬱,那麼複雜,透著薄薄的悲哀與淒涼。每次殺人之後,他是不是也痛苦了許久?
為什麼會是他?。
曹通判突然長長嘆了口氣:“不錯,老夫當時本可以替陶門說話的,卻為了仕途爭功做下錯事,枉送了一百多條人命,如今賠上一命也是理當。”
他竟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眾人都變色。
他看著何璧:“如今真相既已大白,當年老夫辦事不力,又有欺上之罪,朝廷絕不會放過老夫的,老夫家中倒也並無什麼人,只有兩個小孫……”
停了停,他慘然一笑:“能保則保,倘若不能,也不必費心了。”
說完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下。
“你可知,當初你為何能逃出來?”
“當時唐驚風私下來見老夫,求老夫放過你們兄弟,老夫礙於交情,只讓他去東南角候著替陶化雨收屍,哪知事後發現少了個孩子,老夫不敢聲張,好在大火過後許多屍體已面目全非,老夫便找了個小孩子頂替過去,為以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