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一生就是愛管閒事,何況發生在我的門前,我怎麼能夠袖手不管?”
玄風和馮琳在強敵圍攻之下,談笑自如,竟是完全不把對方放在心上,就在這說話的時候,減法和尚已達擊了兩杖,孟神通也發了兩掌。玄風傍在馮琳的身邊,他並不發擊,只是隨著馮琳進退,但在他舉手跨步之時,卻自然的發出一股柔和的力道,將對方猛烈的攻勢消解。這樣一來,馮琳當然容易招架了。孟神通是個武學的大行家,這時已知道玄風內功的精純,遠在馮琳之上,幸而他還沒有還擊,若他還擊,只怕自己的修羅陰煞功也未必抵擋得住。
李沁梅站在一旁,聽了玄風的話,大吃一驚,急忙叫道:“媽,你為什麼要打金世遺?”馮琳道:“這小子不是好人,惹得媽生氣了。”李沁梅道:“你憑什麼說世遺哥不是好人?”馮琳道:“打完了這場架,我慢慢和你再說。”就在這時,山頂上傳來金世遺長嘯的聲音,李沁梅道:“呀,他還在上面!”一個轉身,向山頂便跑。馮琳叫道:“梅兒,回來!”李沁梅哪裡肯聽,跑得更加快了。馮琳叫道:“你不聽媽的話嗎?好,這場架我不打啦:回來,回來!”退出圈子,去追他的女兒。玄風哈哈一笑。也隨著走了。
孟神通聽得金世遺的嘯聲,也是大吃一驚,心想要是金世遺也趕了到來,不必老道士出手,這場架已是必輸無疑。在這緊張的關頭,馮琳去追她的女兒,在他自是求之不得。
馮琳追上女兒,柔聲說道:.“梅兒,不要再找他了,回去吧!”李沁梅道:“你不讓我兒他,我也不跟你回去。”馮琳道:“傻孩子,他、他已有了另外的人,還會把你放在心上嗎?”李沁梅徵了一忙,忽地大聲說道:“不,我不信!”馮琳苦笑道:“你不信媽的話?”李沁梅道:“縱然他真的歡喜了別人,我也得向他問個明白。”她口中說話,腳步卻是一刻不停。
馮琳嘆了口氣,小道:“這孩子的執勘脾氣,比我還要厲害得多。”知道無法攔阻,只好由她。上到山頂,但見上清宮前靜悄悄的,哪裡還有金世遺的影子?
李沁梅失魂落魄,呆若木雞,馮琳好生難過,拉著女兒說道:“回去吧,他不肯見你,你找他也沒有用。”李沁梅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問她母親:“他當真是喜歡了別人?是誰?是誰?”馮琳深知女兒脾氣,心想:“不如告訴了她,讓她死心。傷痛一時,總比糾纏不清的好。”便道:“他歡喜的恐怕還不止一個呢:既有什麼谷姐姐,叉百什麼厲姑娘。我也不知道他真正歡喜的是哪一個!”李沁梅叫道:“谷姐姐?厲姑娘?咦,那不是谷之華和萬勝男嗎?”馮琳道:“不錯,谷之華我是認識的,她是四孃的關門弟子。那個厲姑娘我也是見過的,大約就是你說的厲勝男吧?”李沁梅道:“媽,你沒有聽錯?”馮琳道:“我一路跟蹤她們二人,到這上清宮時,正聽到金世遺向谷之華傾訴心曲。哈,好笑得很。他最初還誤把谷之華當做那個厲姑娘呢。原來他正是和萬姑娘在這裡有約會的,”
李沁梅喃喃說道:“他和厲勝另在這裡約會,呵,我明白了|.”馮琳道:“你明白了就好!”李沁梅道:“這怎麼回事,我一點也不明白,一點也不明白!”馮琳摸摸她女兒的額角,並沒有特別發熱,不覺糊塗起來,心想:“她怎麼一忽兒說明白,一忽兒又說不明白呢?”她怎知道:李沁梅第一次所說的“明白”,是指“明白”了厲勝男為什麼要騙她這回事;第二次所說的“不明白”,那卻是真的不明白了。
玄風道長氣喘呼呼的趕來,笑道:“你們兩母女是為了金世遺吵嘴嗎!”其實玄風道人的輕巧本領絕不在馮琳之下,他是有意落後的。李沁梅一把抓著了他,馮琳道:“梅兒,你見過這位玄風道長,叫一聲道長伯伯〃”李沁梅道:“道長伯伯,你可知道金世遺哪裡去了?”玄風笑道:“你母親將他打跑了,我怎知道?”但見李沁梅眩然欲泣,不忍再開玩笑,裝作想了一想的神氣,再道:“他在我這道觀住了將近一個月,請工匠造了一隻海船,恐怕走出海去了。”
李沁梅聽了,拔腿便跑,馮琳叫道:“梅兒!”李沁梅道:“我要把他喚回來!”馮琳沒有辦法,只好和女兒一同下山,走至海邊,但見月光之下,海平如鏡,極目遠眺,隱隱可以看到海中心一個黑點。李沁悔叫道:“世遺哥哥,你聽得見我嗎?”馮琳仰天長嘯,隨著鼓湯丹田之氣,發聲呼道:“金世遺,你回來!”馮琳使出“傳音入密”的上乘內功,在毫無阻隔的海面上,最少可以傳出十餘廿裡,可是那隻船卻不見回來,再過一會,連黑點也不見了。李沁悔海邊悵望,目斷遙天,禁不住傷心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