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他若實現這三項諾言,我也望你得罷手時須罷手,可饒人處且饒人!”
喬北溟的歷史各派的門人弟子不知,他們的掌門卻是都知道的,聽說孟神通得了喬北溟的武功秘笈,均是大吃一驚。
曹錦兒到了此際,其實亦已是色厲內住,她著了剛才動手的情形,已經清楚知道,在場諸人,連痛禪上人與金光大師在內,都攔擋不住孟神通。
曹錦兒心中想道:“谷之華這樣調解,倒還不算背叛師門,這三個條件,若是孟神通肯依,嗯,這,這倒還可以考慮考慮。”其實她只要能挽回面子,心中已是幹肯萬肯,她之所以沉吟不語,不肯先表示態度,也不過是為了面於而已。
痛禪上人高宜佛號,合什說道:“谷姑娘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孟施主,為禍為福,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了:”要知孟神通雖是大惡難饒,但要是他真的肯獻出那本喬北溟的武功秘笈的話,這本秘笈,據武林中歷代的傳說,乃是融合正邪各派所長,為武學另闢天地的,那麼各派弟子,都可以得到益處,對武學的昌明,貢獻亦是極大。大功大罪,當可兩相抵消。何況,若是雙方不肯退讓,硬是拚下去的話,不論誰勝誰敢,總是一場浩劫。
這時,千百道目光都集中在孟神通身上,孟神通神色木然,從外表看來,倒不像剛才的那樣發怒、可怕,痛禪上人和曹錦兒等人,也就是因為希望他能含在骨肉之情,故此才對他有所期待。
哪知孟神通此時正是傷心到了極點,所以表面著來,反而顯得異常的沉靜,一點怒氣都瞧不出來。但見他沉默了好一會子,忽地爆出驚天動地般的狂笑之聲,震得各派弟子耳鼓都嶗嶗作響,功力較低的竟然暈倒地上,狂笑之後,孟神通扯著頭髮叫道:“好呀,枉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是我僅有一點骨肉,你、你竟要迫你的父親屈辱求饒,胳膊不向內彎!我孟某縱使是造瞭如天罪孽,也不該受此報應!”
谷之華平心靜氣說道:“你答應這三件事情,我也答應你一件事情,不管你過去的罪孽,我願意重新認你做父親,在你退出武林之後,咱們兩父女揀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隱居下來,我終日陪伴著你:有享天倫之樂,絕不分開,爹爹,你願意麼?”
孟神通剛才正像一個瘋狂的野獸,但谷之華的這番話,卻像最高明的馴獸師手中的鞭子,登時令得孟神通平靜下來,也像他女兒一樣,眼眶中滿是淚水!
面前站著的是他唯一的骨肉之親,地想起了去世的愛妻,想起了過去多年,別人所不知道的,他內心的寂寞,女兒願意侍奉他的終生,與他一同逍遙世外,這不正是自已的願望?難道還不值得為此而犧牲武林霸主的尊榮?這時他一片憫然,思如潮湧,幾乎就要衝口說道:“好,女兒,我依從你,這是我平生第一次轉別人的話!”但話到口邊,他卻又沒有勇氣說下去,但見他眼光閃爍不定,唉,誰知道他在想的什麼!
谷之華目不轉睛的望著孟神通,她這次出來調解,一線的希望,就是在於孟神通能為父女之情所感動,只見孟神通的面色越來越顯得慈和,谷之華幾乎聽得到自已心跳的聲音,她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悲傷,想道:“若是他肯接受調解,這一場的武林浩劫就可以避免了。我也就要伴他過這一生了。嗯,別人將會怎麼想呢?”她知道本派與孟神通仇深似海,即算經過調解,但仇恨之心總不會就此冰銷,自已復認本派的大仇人為父,等於自絕師門,縱然自已是一片苦心,只怕掌門師姐也絕難諒解。也即是說自已重返師門的心願,將永無實現之期日
她腦海中又突然出現了金世遣的影子,去年今日,她被師姐逐出門牆,金世遣送她下山時開解它的那幾句話,她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幾句話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蓮出汙泥,鳳生幽谷,他是他,你是你,有何相干,何需煩惱?”想不到今日為了挽救這場浩劫,自已卻可能與他“清濁合流”,“嗯,要是金世遺知道了,他又將怎麼樣看待我呢?”她也曾經聽到過金世遺的死訊,不過,她是武林中唯一對這個訊息不肯輕信的人。
但這些思慮,不過像淡雲遮蓋著熾燃的太陽,她有一顆熾熱的心,甘願委屈自已,捨己救人的心,一方面是要將自己的父親從罪孽的深淵中救出來,一方面也是要將掌門師姐從死門關上救出來,那麼一切非議,甚至是金世遣的非議他算不得什麼了,她心中暗道:但求我心之所安,知我罪我,都由他吧!”
可惜的是,盡避谷之華甘願委屈自己,捨己救人,她的目的仍是不能達到。就在她剛以為有成功的希望之時,孟神通的神色忽然一變,淡淡說道:“你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