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只有一套簡單的沙發和一張年代久遠、但是保養得很好的書桌。丘湘覺得唐家別墅中,總算有一個角落不是那麼富貴逼人了,這間書房實在是又樸實又溫馨,置身在此,讓她覺得十分自在。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花園中的人群,竟一眼就看見唐煌和加奈子。兩人說沒幾句話,加奈子似乎要離開酒會,獨自一人往大門走去。唐煌落單後,唐輝隨即到他身旁,隔著玻璃窗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看得出兩人在爭吵。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仍在人群沒注意到之處爭吵著,此時丘湘的身後傳來一句:“你是不是和我一樣,想知道他們在吵些什麼?”
“啊!”
丘湘回頭一看,原來是唐逸遠。
“唐先生!”她恭敬地喊了聲。
“不用客氣,你和他們一樣叫我爺爺就行了。想來你也和我孫子們同輩。”唐逸遠笑道。“坐下吧!難得有緣見面,我們聊聊吧!”
“是!”丘湘坐在唐逸遠面前,眼神仍無法由落地窗前移開。
唐逸遠也看出丘湘的憂慮,他嘆了一口氣。“唉!他們從小吵到大,從來沒有和好過。唐輝深沉、自我主義太強:而唐煌則大而化之,似乎花名在外。他們這一輩就這兩個男孩,還不能同心同意,真叫人擔心日後家族事業交到他們手上會怎樣。”
丘湘靜靜地看著老人的臉孔,讀出了老人的憂戚,但又不好說什麼,只得繼續保持緘默。
唐逸遠看了她一眼,又說:“你,也在他們兩人之間掙扎吧!”
“啊!”丘湘十分驚訝。這老人莫非有穿透人心的超能力?“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發現,你看唐煌的眼神比看著唐輝時,更加複雜,也更加關切,我說得沒錯吧?”
“這……”丘湘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有這種表現,但是在老人面前又不好否認什麼。
於是,她打定主意,坦率地表示:“有件事想向您坦白,其實我和唐輝,還沒有到論及婚嫁的地步,所以……”
“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因此而給你壓力的。”
丘湘大喜。“太好了,那麼希望你體諒我,我不一定會嫁到唐家來。至於唐煌,到目前為止我只是把他當上司,以後,我想也就僅止於此。”
唐逸遠擺擺手。“小姑娘,凡事不要那麼早下定論,你回去後好好想清楚再說吧!不管你決定如何,我都會祝福你。”
回到家中,丘湘反覆玩味老人說過的話,不明白他為何一再提及自己和唐煌。
難道她已經跌入唐煌的情網而不自知?
到目前為止,她發現和唐煌不僅在工作上有極佳的默契,朝夕相處下來,唐煌似乎對自己已漸漸地推心置腹起來。所以她愈來愈明白,唐煌雖有令人羨慕的家世、傲人的成就,以及看似豐富的感情生活,他的內心卻依然孤獨。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唐煌對她說:“世上只有你一人可以聽我心裡在想什麼。”
當時她不置可否,但當她親眼見到連唐氏家族都不接納他的情形時,便能體會出唐煌決意一個人在外闖天下的孤獨心境。也許唐煌曾經做了什麼讓家族蒙羞的事,但是以他努力想證明自己悔改的決心,難道還不能夠贏得大家的諒解嗎?
丘湘忽然想到,或許他那玩世不恭的外表下,也有著外人不解的堅持吧!也難怪他所有的情人都願意毫無保留地為他守候,深信自己會是他最終的選擇。
“天啊!我怎麼也這麼想……”丘湘開始笑自己。“這說不定是他用來騙取女人同情的手段,不管怎樣,他絕不會是個適合我的物件。”
是呀!丘湘又想,更何況唐輝對自己又一往情深,只是自己對他還沒有心動的感覺。也許她和唐輝之間不一定會產生濃烈的感情,但就長久看來,唐輝確實能帶給她安定的感覺,這不就是她對愛情的唯一企求嗎?
唐氏酒會後的第二天,丘湘還是照常去公司上班,但這一天她卻發現唐煌的臉上受傷了。
“我的天,你的臉怎麼傷成這樣?”丘湘連忙取了醫藥箱替他療傷,仔細審視他的臉,沒想到除了臉部瘀腫外,額角上仍有未處理過的傷口。
唐煌淡淡一笑,平靜地說:“完了,我大概是破相了,那今天我不見客了,有人要找我都說我不在。”
“你不會是和誰打過架吧?”她邊為他擦藥邊問,莫名地感到心疼。
“是又怎麼樣?”
丘湘憶起前一天還在唐家別墅看到唐煌和唐輝吵架,如今見到唐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