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書讀得多,書上聖人所說的禮節法度尚能嚴守,加上從窗格送進來陣陣涼風,頓時使他清醒不少。
“卿卿,你好好歇息,我……我下樓去了。”
“等等,你別走!”
他本就捨不得離開,聽她這麼嬌聲一喚,更是再也提不起腳步,於是緩緩地轉過了身,看著床上的她。
她向他凝視,一雙眼嫵媚動人,流露著萬縷柔情,擱在腰間的手抬起,朝他招手。“你過來。”
“這……我……
她柔聲催促著:“過來呀!”
他向前,剛觸著她的指尖,便被她輕輕一扯,她抬起嘴唇,主動含住他的。
這時,什麼禮教,什麼規矩,全都給他拋到腦後了,他輕易地找了個理由原諒自己——
反正她很快便是我朱懷文的妻子了,與她一起也是早晚的事。
這麼一想,他心中再無顧忌,一手穿過頸後,扶住她纖細的頸子,另一手則環住她的腰,她則伸出雙手勾住他的頸項,不斷加深自己的吻,兩人越抱越緊,體溫也越升越高,朱懷文空出一隻手,扯落兩旁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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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醒來時,身邊猶有朱懷文的餘溫,卻不見他的人影,正奇怪時,發覺手裡似乎握了東西。拿起一看,原來是之前朱懷文強塞給她的摺扇。
原先拿著這扇子時,心底其實還為他的幼稚天真覺得可笑,現在回想起來,那不是幼稚天真,而是對自己的一往情深。
往窗外望去,正下著如弦的細雨,她起身,掛起窗紗,見外面一片煙雨濛濛,這般秋景本是極易惹人愁思的,但她想著昨夜的旖旋之事。一片溫暖在心頭,便連飄在肩頭的雨絲也不覺得冰涼。
她猜想朱懷文定是到樓下去了,正想呼喚寶珠和瑞珠進來幫她梳洗時,敲門聲忽然響起,正是寶珠跟瑞珠。
瑞珠神色詭譎,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在她臉上轉來轉去,一臉抓到別人做壞事的表情;寶珠則始終嘴角含笑,充分顯示出主子幸福她就感到幸福的忠懇模樣。
看著銅鏡中反射出來的自己,雪白的臉頰泛著微暈,眼底深處的一點高傲不見了,現在被完整的溫柔取代,嘴角含著一抹幸福的笑,現在她終於相信一句話——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
“懷文呢”她問。
瑞珠故意裝傻,“懷文?那是誰啊?”
“你……你越來越大膽了!”她雖然是罵,可語氣溫柔極了,銅鏡裡的眼轉而望向寶珠。
寶珠就沒有瑞珠這麼狡詐了,她笑著回答:“朱公子他出去了”
瑞珠搶白地問道:“小姐你猜猜,他去哪兒啦?”
銅鏡裡的人兒白了她一眼,嗔道:“我怎麼會知道”
“您怎麼會不知道呢?”瑞珠學她的語氣。卻完全學不來她那種柔膩的嗓音。
寶珠熟練地幫她把部分頭髮攏到頸後,用一條細紅繩綁住,再把原先預留在耳邊的兩股青絲堆到頭頂,做成兩個髻,然後分別插上新鮮的茉莉花,最後再將金釵簪上。
秦可卿左看右看,很滿意鏡中煥發的自己,回過頭來橫了瑞珠一眼,隨後站了起來,讓瑞珠為她披上帔子。
“你啊,手上功夫有嘴上功夫的一半兒就好了。”
瑞珠討好地道:“說到手上功夫啊,那是整個賈府誰也比不上寶珠姐姐的呵要說到逗主子開心的嘴上功夫,那我瑞珠就敢拍胸脯說整個賈府沒人及得上我了,比如說現在我要說的事,那就一定能讓小姐開心。”
“喔?”她笑著睨了她一眼,問道:“什麼事?”
“您剛剛不是問我朱公子哪兒去了嗎?我告訴您,他啊,生怕不趕快把您娶回去,您就會被別人搶走,所以一早天還沒亮,就到樓下去把眉香姑娘拉起來,要她陪著他回家去,稟明他們的父母,然後儘快到賈府下聘。”
聽完這話,她低下了頭,心底當真是說不出的高興。
“還有一件事,您聽了一定也會很高興。”
“什麼事?”
“他吩咐眉香姑娘的侍女先去僱轎,讓我們在這裡等著你醒來,然後立刻把你送回賈府。”
她抬起臉,疑惑地問:“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這當然值得小姐高興啦!因為朱公子,也就是我們未來的姑爺說,小姐您長得太美了,這附近都是些有錢又有閒的公子哥兒,整天在秦淮兩岸閒晃,要是不小心讓他們瞧見了,一定會神魂顛倒,萬一又碰到一個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