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異口同聲。
不錯,下次審批草案可以公然用“頂”代替“同意”了。得意間,看見老劉黑個臉朝我怒目而視……看來還不行。
蘭陵頭痛去吧,完成件大事,心裡松泛不少。心情好,大義凜然地要了了幾十粒白菜籽回家做試驗,一回家,過廊上就被達萊堵住。
“怎麼有這習慣?”一見達萊好心情就消失了。家裡作坊沒可靠人打理是個事。“想好了?想好朝夫人說去。”
“您……”達萊朝後面退了一小步,剛好給拐彎給堵了,“婢子有話說。”
“過去說,”指指過廊盡頭的陰臺,“往後找我直接到後宅,盡堵人不好。”
“是。”達萊低頭答應一聲,尾隨我過去。
有藤椅,指了指讓達萊坐下,順手拉過一個坐了對面,“什麼事?為難話先給我說說,看能不給你出個主意不。”
“婢子不敢違背夫人的好意,錢管家牽的紅線必是好的。”達萊眼神閃爍,詞不達意道:“夫人說的是,既然已經成為唐人,就該遵守律法,年齡到了能嫁個好人家是婢子的福分。”
“哦,”我點點頭,“那是應允了。想通了也好,一輩子就圖個安定,許了好人家主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按王家的規矩,嫁妝上你不用操心,肯定辦得風光,過門沒人敢小瞧你。”雖說是個外邦人,可這麼幾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少也有點感情,臨了能給嫁得風風光光,也算王家仁至義盡了。“你是個軟性子,嫁出去適當地改改,人家也問清楚了,田產不不,過去幫了操持家業,性子太軟也不好。這幾天多學學夫人的樣子,往後能給你立個模範。”喊過對面個丫鬟上兩杯茶,繼續道:“對家裡有什麼要求就儘管提。這時候不開口,嫁出去就晚了。”
“謝侯爺恩典。”達萊起身行謝禮,卻沒坐下,扶了欄杆朝遠處望了了陣,“在這裡待了近三年,當初沒您將響南救進來,只怕活不了這麼多時日。”
“響南?哦,”我不由笑了。當初嫌她不說話,隨便給起了個達萊,這說到出嫁,人閨女用回自己的閨名也不為過。“原來叫這個名字,這達萊都喊順嘴了,嘿嘿……”
“婢子斗膽問侯爺個事,”達萊轉過身來,朝我又是一禮。
“問,儘管問。”接過丫鬟遞過了茶碗拘了拘沫子,“趁還在家,該問的,該要的,該辦的,都打折乾淨,輕輕快快出門。”
“婢子這一嫁出去就不算王家人了吧?”達萊小心地碰碰丫鬟放在跟前的茶碗,鼓足勇氣端起來喝了口水,偷偷瞄我兩眼。
“那是,嫁出的女子潑出的水,過了門再說是王家人就遭人笑話了。”說完笑了,搖頭道:“其實你贖回賣身契當天就不算王家人,日子一久都把這事忘了。”
“謝侯爺。”達萊欠了欠身子,硬撐著將茶碗端手裡沒放下,看來出嫁的事讓達萊找回幾分自信。這次拿了決心,掙紅臉努力半天才問道:“婢子就是想知道,您打算嫁達萊呢,還是嫁響南?”
“啊?”這話問得比較奇特,一人倆名字而已,嫁誰都一樣啊。撓了撓頭,疑惑道:“沒太聽明白,嫁誰都一樣吧?反正是一個人。”
“不一樣。”達萊今天放得比較開,搖頭都搖得比往常堅定許多,“婢子雖生養於番邦,卻也懂些道理。您說求親是好人家定然不假,可不知道這好人家迎娶的是王家織造作坊的女管事呢,還是迎娶曾經高麗南部耨薩高男德之女?”
這一下給我問住了,眯了眼睛達達萊臉上掃了掃,丫頭人長得文文弱弱,平時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今天怎麼突然變得刁鑽起來,專門堵了我出難題呢。一時啞口有點惱火,“你耍我是吧?同樣的話找夫人說,看不大嘴巴抽你。”
“您錯怪奴婢了,”達萊估計料到是這麼個反應,鎮靜得反常,竟敢說我錯怪她。大方地放下茶碗起身朝我賠禮,“出嫁前還是問清的好。侯爺若將婢子按王家丫鬟嫁出去,那達萊今生今世在夫家不提以前的身世,只當是王家養大的。”
“肯定是王家養大的!”恨恨朝達萊瞪一眼,忽然發現達萊眼裡噙著淚花,心尖“咯噔”一下,“不對,等等,我重想。”
女孩子嫁人是一生頭等大事,兩口子誠心誠意踏踏實實過日子本是世間最幸福的事,可讓達萊頂一肚子謊話嫁出去,不說對不對得起男方,從良心上說,連達萊都覺得委屈。怪不得剛剛達萊問得那麼刁鑽,自己領導、侯爺理所當然慣了,極少再站了下人的立場上考慮問題。有難度,別說這年頭,就放了二十一世紀都講究夫妻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