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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地打不起精神,襯著一院的慵懶,此時的微風都帶著靡靡之音,悠然在飛簷前盤旋,風鈴細細地響著,好像著意地和唱。

忽自院門處搖曳來一盞暗淡的燈籠,只見一條高挑人影,扶著一個女子的肩頭緩步走來,那女子身材窈窕,正是柯黛無疑,而那人帷帽壓得甚低,看不清容貌。鐵還三見那些僕婦們低著頭捧著菜餚魚貫而入室內,料現在席上安置菜餚之際,必然嘈雜,正是欺身而入的好時機,忙蕩身前往柯黛屋子,輕輕落在房頂,正要尋地方藏身以便將那人面貌窺視清楚,底下房門一開,僕婦丫頭均退了出來,更有一個滾雷般的腳步聲自遠處緊隨柯黛而來。

“阿儺?”鐵還三立即伏下身子,貼於瓦片之上,不敢有絲毫動彈。就在此時,房門一開一合,柯黛與那人便進了屋。

阿儺走到天井中,四處觀望,甚是戒備。鐵還三心中叫苦不迭,現在已無退路,好在夜色已深,黑衣融在黑黝黝的山景中,還算方便躲藏,只得等阿儺離去,又盼他千萬不要心血來潮躍到房頂上。

忽聽得叮叮咚咚清澈的斟酒聲,原來柯黛的席面就在鐵還三身下,屋內聲音聽得很是清楚。鐵還三拿出最慢最輕柔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將耳朵更向瓦片湊了湊。

只聽柯黛柔聲道:“你還想我麼?”

席上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介面道:“這是我的家,就算不想你,也須想著你的好菜好酒。”

鐵還三仔細回想,覺得從未聽過這把聲音,卻偏偏聽來耳熟。疑惑間,柯黛又道:“你既想著這是你正經的家室,何必急著走呢,在這裡住上一年半載又有何妨,誰有膽量來管你呢?”

那人嘆了口氣道:“對我猜忌的,何止我哥哥一人?還是太平些吧。終有一日我們無須分別。”

鐵還三便在想他口中所說的哥哥,會不會指方白帝,而他與柯黛說話口氣親密,竟已說及離別相思,柯黛身為方白帝姬妾,豈不是明目張膽地在做不才之事?

柯黛又道:“若非那姓段的,我料你也不會往山莊中來。這兩個人好不容易留住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見?”

那人道:“卻也不忙。”

“不忙?”柯黛嗔道,“你不知道為了把這兩人留住,我們日日陪他們山中水裡地逛,一點正事都辦不得,你還要我們等多久?”

那人笑道:“見了他們,我就回去啦。拖上幾日,你我相處,不是更好麼?”

“我倒是情願這樣快活。”柯黛撲哧一笑,“只可憐咱們那位莊主爺還要與他們周旋。”

那人問:“你與那兩人相處多日,以你之見,如此的殷勤可值得?”

柯黛沉默了一瞬,想來正在思索,然後道:“難說得緊。”

“哦?”那人訝然,“你們眼光如炬,至今也沒有弄清他們來歷麼?”

鐵還三心中冷笑,若讓他們知道自己的來歷,只怕不消半日,便和段行洲身首異處,哪裡就那麼容易讓他們看出端倪?

果聽柯黛道:“先前向你稟告,那僕人是香雄國王廷衛士後人,身上紋有香雄文字,確是經文不錯,這兩日細細問來,他對香雄及周邊小國風土人情極為熟悉,應是香雄後人無疑。”

“嗯,我放了些心。”

柯黛又道:“那主人就不好說了。若他也是香雄人,又有王廷衛士尾隨,當是香雄王族後裔,但據我手中的香雄王室家譜來看,卻沒有與其相貌年紀彷彿的年輕男子。若他不是香雄人,這兩人又如何湊到一起去的呢?”

那人道:“或許出遊時隨便找了個主僕的名份。那段姓少年武功如何?”

柯黛道:“早先對你說過,他在上元節時,以一粒冰珠擊打王遲手背,若他恰如濁仙公公般,能憑空結水成冰,也當是絕頂的高手。你尋找剋制濁仙公公的法子,恐只有他曉得一二。”

鐵還三當即想到暑樓中隨同皇帝出現的大宦官,正如他所知,這大宦官武功極高,對皇帝死心塌地,房中的神秘人若苦思剋制那大宦官的法子,豈非就為了對皇帝不利?原來這水色山莊謀劃的,竟是弒君的勾當。更要命的是,周用當日以冰珠擊中王遲手背,才引得方白帝現身。原來朝廷對水色山莊的圖謀也並非一無所知,甚至驚動皇帝親自過問。這一朝一莊勾心鬥角、權謀機變、逐鹿問鼎,自己與段行洲兩個小人物身不由己捲入其中,若有半點不小心,只怕稀裡糊塗就將性命斷送在這裡。他知前途險惡,卻無所畏懼,只是心中不平,不由默默地冷笑。

只聽柯黛又道:“只是他初入山莊,我們見他腳步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