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出耷拉而下的景緻,原本嚴實掩映頭部地兜帽不受控制地落下將面孔的大部分裸露在外,那怪異的深紫色倒三角瞳孔流露出迷惑及惘然,左眼似乎因失明而突兀地佩戴上了半圓形黑色眼罩,墨色中滲透出深紫的短髮斜傾過耳橫掃脖頸,而下延伸的濃密髮絲修長而捲曲垂落衣襟。悄然幾根羽毛於不自覺間飄悠悠地晃盪直至停駐,烏黑的色彩中那羽毛根部卻依舊為純粹的白,彷彿墮落的天使般茫然無所歸依。
此刻,於另一處隔絕之地,仍在進行的白熱化戰鬥將那空間幾近摧毀焚壞。潔白的魔法球席捲塵埃如璀璨的流星於空中赫人地墜落,而弗羅沃茲那看似無謂的身形竟敏捷晃動以至躲避了這猛烈的威勢,暗藍瞳孔於一瞬收縮極致化為小點,手臂已然提斧向身後橫劈阻擋了雪絨法杖的尖利部位,隨而淡藍色長髮在勁風的作用下狂亂地飄舞,而那嘴角戛然上揚一個詭異的弧度,戰斧的長柄倏忽強硬地擊打在雪絨的腿部上。
只覺對方眉頭緊鎖透露出隱隱痛苦之色,雪絨勉強手捂著傷痛位置在其上施加銀白色的治癒系小法陣正準備繼續展開攻勢,可弗羅沃茲竟毫無節制地將腳狠狠踩向她的頭部,額間殷紅血液頓時淒涼地流下就似殘破的玫瑰,吊稍眼的紅瞳悄然呆滯表現出不可思議的情感,手中法杖無力地滾落在地面似宣告著這次戰鬥的慘痛結局,同時耳聞弗羅沃茲那嚴酷的嗓音頓起,“後輩,你終歸還是太嫩了呢,過舒坦的日子這麼久都沒有一絲節制了是吧?真不明白那個大人是怎麼把你收為命運神使的。”
“給老孃我抬起頭來,現在我是你的敵人,在敵人面前低頭你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弱者!”驟然加大的話音中隱露出煩悶的情愫,弗羅沃茲竟再一次更為用力地壓迫雪絨的頭部使她因此而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暗藍雙眸鄙夷似地審視著雪絨掙扎的身形卻更添厭惡之意。而對方卻強忍痛楚支撐著身體顫慄地站起身,那身軀搖晃著幾乎又將要倒下,憤恨般的聲音夾帶著無法認輸的傲氣徹徹吼出,“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還沒有認輸,你這個混蛋!”
“恩?那就好。”不馴的嗓音中攜帶著微弱的無奈之意,弗羅沃茲暗藍的眼眸沉靜地注視著那以法陣聯結而成的穹頂似在回想著什麼往事,隨而嘴中彷彿在吟頌著咒紋那般法陣迅速化作點點星光縹緲消逝為烏有,耳聞周圍狂熱的信徒冗雜碎煩的吶喊聲音卻厭惡地顰眉,而遠處蒼老主教望卻二人怒目叱咄迫使她心煩意亂地低聲喃喃道,“該死的老傢伙還以為自己有理了嗎,關禁閉?就她還能管住我?誰信呢。”
另一時刻,只覺朦朧的夢境乍現在心扉小處,幼時的雪凌靜靜凝視著窗外的景緻入神,瘦弱的手臂隨意置於窗欄邊緣處,那暗紅的瞳孔中頗帶著不知何意的惘然就似原罪的紅寶石般晦暗無光,較將來不同樣式的黑色哥特連衣裙將身形勾勒出基本的輪廓,那耳畔悄然聽聞身邊神父流露出絲絲關懷的冰冷嗓音,稍刻停駐間以沙啞的聲音忐忑地回應道,“只是覺得,生活的不真實,完全由命運線構造的生命,我們的人生……最終只是歸宿,無法更改,純粹被掌控。”
“也許便可以改變,用你的心。”畢落的話音中夾帶著暢懷的情愫,命運的銀白色瞳孔平淡地注視著那女孩似在展開思緒,幾縷略長的毛髮突兀地抖動頗帶了些獨特的神韻,修長手指依舊緊握十字仿若虔誠的信徒,一身潔白的正式裝束突顯了穿著人的嚴謹及莊重,長褲尾端勾勒出金色的符文似神界特有的語言,那淡然而無感情的男聲再次迴響卻流露出眷戀,“假使,有一天我離開你了,你又會怎麼打算?雪凌。”
“……”長久的停頓,紅瞳突兀間幾近呆滯無助地泯滅星光,隨後便悄然迴歸了原有漠然的狀態,彷彿方才的一切都如假象,幼小的雪凌像尋求庇護般輕微拉下法帽的帽簷將雙瞳埋沒於其中,單薄的唇瓣微抿仿若血紅薔薇綻放出即將凋零的光華,深粉色長髮柔和地披散身後末端稍稍捲曲,那空靈的嗓聲伴帶著顫抖緩緩傳來,“不停的奔走,直至來到歸宿之地,這是我的答覆。”
“是嗎……很抱歉這麼突兀地詢問你,這是我的失職。”冰冷的男音中偶然透露出幾分意外的暖意,命運的銀瞳中充盈著細微的躊躇或是關懷的情愫,略長的銀髮幾乎遮眼將那抹寞落完全掩映,手捧的厚重書本已然翻於最後寥寥無幾的頁碼,戛然間書本被那雙手輕柔地翻下,緩緩置於桌面為縷縷透徹的陽光所掩映,平淡的男音傳入耳畔在心中久久盪漾迴響,“請務必銘記你的選擇……不要有所後悔。”
聲音逐漸模糊不清化為記憶中一份永久的沉默,微閉的眼簾輕斂投下斑駁的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