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蛋鬆了口氣,看來自己昏迷不醒的兩天裡,常彥梧並未惹出什麼亂子,而羅府的人應該還不清楚那個不幸流產的“綁架計劃”。但願乾爹就此收手,否則自己背上這一鉤就算白捱了。
“小蛋。”羅羽杉忽地輕聲問道:“你乾爹已經來了,你們是否很快就會離開?”
小蛋隔了半晌才答道:“我不曉得,要看乾爹的意思。”
羅羽杉點點頭,慢慢地展顏淺笑道:“不管怎麼說,你總得把傷養好才可以走。而且我爹還要傳你《天道》下卷,也許咱們真的可以在下月一起過生日。”
小蛋洩氣道:“我很笨,恐怕會白白辜負羅大叔的好意。那些星圖我總是前記後忘,到最後都在腦子裡攪成了一鍋糊。”
羅羽杉鼓勵道:“沒關係,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你〃!
看小蛋向著自己用力地點了點頭,羅羽杉突然埋怨自己道:“對了,你餓不餓?光顧著和你說話了,我卻忘了這要緊的事。”
“不餓。”小蛋回答說。其實他的肚子裡早就在唱空城計,只是不願羅羽杉離去,哪怕就是去廚房這麼一小會兒。
他只覺得,可以靜靜地和她在一起,真好!片刻工夫,都是上蒼對自己的恩賜。每一刻,他都想牢牢銘記心底。縱然傷好後又要浪跡天涯,從此可能再無相見之期,這樣一份寶貴的記憶,卻足夠自己一生回味。
“你知道麼?”羅羽杉說道:“你傷勢恢復的速度,遠遠超乎我爹的想象。雖然你在床上整整睡了兩天,可你體內的真氣卻一刻不停在自動療傷。
“更奇怪的是,我爹察覺到你受傷之初,背上經脈裡的真氣,居然會自動爆裂流散,就如將一堆因為坍塌而造成堵塞的巨石,盡數轟碎,然後重新集絲成束流轉通經,所以外傷盡避嚴重,內傷卻好得十分快。”
原來自己睡夢裡真的在放煙火,小蛋抬手撓撓腦袋。
這是什麼道理?如果以後每次受傷,真氣都可以這麼爆裂一下,那豈不是可以很快地恢復?就像先前胸口捱了一腳,要是以往老半天也爬不起來,可這回不僅轉眼就能起身,還可以施展翻雲身法救人。
但它為何全不受控制?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未必每次都能那麼湊巧。
他正不得要領地想著,門外響起羅牛的笑聲道:“小蛋,你醒了?”門簾一挑,帶著常彥梧和顧智魚貫而入。
羅羽杉急忙起身將椅子讓給常彥梧,又為羅牛搬了一把,和顧智並肩站在父親身後,卻被他的眼光看得心虛。
羅牛先替小蛋診過脈,爾後含笑說道:“這回可多謝你救了羽杉,幸好你平安無事,不然羅大叔怎還有臉再見常兄?”
常彥梧早在數十年的同門相殘中,煉就了一身刀槍不入、油米不浸的厚皮術,聞言哈哈一笑道:“羅兄弟見外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輩本分。再說小蛋蒙你傳授天道星圖,可謂恩重如山,救羅姑娘,那是他應該做的。”
羅牛鄭重其事道:“常兄,小蛋,大恩不言謝。今後你們但有所需,只管向在下開口,只要羅某力所能及,無不從命〃!
常彥梧心中啼笑皆非。他本一門心思算計羅牛的一雙兒女,孰料天有不測風雲,非但沒幹成,自己和小蛋反而成了救羅羽杉性命的大恩人,還搏來羅牛的滿腔感激和千金一諾。
想那羅牛不僅本人名滿天陸,更和正魔兩道過半的翹楚人物相交莫逆、情同手足。他雖退隱天雷山莊少問世事,可只消跺一跺腳,半個天陸依舊要抖上一抖。
如能得他襄助,要對付自己那幾個混蛋同門,簡直易如反掌。
但轉念一想,此事牽涉到師門極大的隱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難保羅牛知情後不會見寶起意,屆時引狼入室,他常老五就只有喝西北風的份了。
思量至此,他當機立斷慷慨道:“羅兄弟說這話,莫非是看不起我常某人?我常彥梧雖然只是區區一個小人物,可絕對不是施恩圖報的小人〃!
他說得義正辭嚴,小蛋聽得渾身發寒,索性把眼睛一閉,假裝什麼也聽不到。顧智站在羅牛身後微微冷笑,眉宇間隱藏著一抹譏誚。對小蛋解救羅羽杉的過程,他疑竇重重,尤其是常彥梧的招式,擺明了不顧一切只為擊殺段豐,哪曾把羅羽杉的性命放在心上?
何況小蛋一直說沒找到常彥梧,可不早不晚,常彥梧突然從僻遠的白石谷裡冒出來,就算他號稱“神機子”,但這手神機妙算也未免太離譜了點。
羅羽杉善解人意,微笑道:“爹爹,常五叔和小蛋久別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