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那裡打的,平時用起來非常順手。
戒痴右手握緊鐮刀,左手食指架在一塊石頭上,看準指根便劈了下去。
正在這時候,突然有人在他背後斷喝一聲:“不要。”緊接著一雙有力的大手死死抓住了戒痴的右手臂,硬生生地把他手上的鐮刀奪了下來,丟得遠遠的。
來人是李老實,後面還跟著一個婦女,手裡著一籃東西,正是李老實的老婆。
戒痴冷不防鐮刀被奪,回頭看到這兩個熟人,頓時頹然坐在地上,又放大哭起來。
李老實是個過來人,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讓戒痴將悲痛之情發洩出來,因此他並沒有出言相勸,只是和老伴一起默默地坐在他旁邊,靜靜地陪著他。
戒痴哭了一陣之後,終於漸漸停了下來。
李老實從老婆手裡接過籃子,拿過來放在戒痴面前,掀開蓋子,將裡面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放在地上,有兩大碗白米飯,一小碗豆腐,一小碗蒸蛋,一碟菜心,還有五個蘋果,三個雪梨,兩瓶可樂,兩雙筷子,這些飯菜還有些熱氣。
“小師父,吃點東西吧。”李老實關切地說。
“謝謝,我現在不吃。”
“不行,你一定要吃。”
“我吃不下。”
“你知道嗎?今天中午你衝上山的時候,我便把水果檔口的事務交給老婆,跟著跑上來了,我站在那邊那棵大樹底下遠遠看著你,你今天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得一清二楚,直到天黑我都不敢回去,因為我怕你出意外。後來,我老婆上山來找我,我告訴她,我要在這裡守著你,叫她下山做些飯菜上來。她剛著籃子上來,便看到你從小棚子裡拿出一把鐮刀,我就知道要壞事了,於是悄悄走過來,還好我來得及時。”
戒痴默默地坐在地上,不出聲。
李老實道:“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也不能這麼做啊。”
戒痴當然不可能將戒指的事告訴他們。
李老實知道這個時候不便過份責備他,於是柔聲說:“小師父,我也沒吃晚飯,我們一起吃吧。”
戒痴哪裡吃得下飯,但對於人家的一翻好意,總不能不不踩吧,況且人家守了自己半天了,於是聲音嘶啞地說道:“謝謝李施主,你吃吧,貧僧不餓。”
李老實嘆了口氣,正色道:“唉,我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話都沒用,但有些話我還是不得不說,你是不是還有很多事一定要去做?”
戒痴雙手握緊拳頭,兩眼冒火,堅定地說:“當然,貧僧要他們血債血償!”
“既然這樣,你更應該吃飯,吃不下也要吃,否則你哪有什麼力氣去尋找仇人?”
李老實老婆忽然插嘴道:“我覺得要去鎮警察局報案,把那些壞蛋全都抓去坐牢。”
李老實白了她一眼:“報案?坐牢?你懂什麼?報案有個屁用?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是聖諦鎮,你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嗎?就是……”
說到這裡,李老實忽然住口,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四周靜靜悄悄的,應該不有什麼人偷聽他們的談話。於是壓低聲音說:“昨天晚上,大約1點多的時候,我聽到狗叫聲,以為有賊,於是悄悄爬起來,從門縫往外看,發現有兩個人影各著兩大桶東西從小路那邊走過來,我認得那是25公斤裝的白色塑膠桶,他們走到棚子附近的時候,其中一個小聲說:‘老大,那小和尚不跑掉了?’另一個回答:‘跑?!他能跑到哪裡去?就算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聲音,正是劉裕這個混蛋,另一個便是他那些手下之中的一個,他們的聲音我認得,不錯的。”
戒痴心頭一震:“真的?!果然是他們。”
李老實接著說:“他們經過我的棚子外面時,我聞到一股濃濃的汽油味,當時還挺納悶:深更半夜的,這兩個傢伙著汽油去哪裡?後來看到他們上山,我更不明白了。今天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我聽到很多急促的腳步聲,於是趕緊起來一看,很多人紛紛往山上跑去,我剛跟著去看個究竟,被老婆拉住了。後來有人回來了,我才知道原來是圓月寺著火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戒痴道:“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針對方丈室和僧舍下手,顯然是衝著我們師徒倆來的,要置我們於死地。”
“是啊,我就不明白了,劉裕他們欺負了咱們,這個過節他佔盡了便宜,沒由趕盡殺絕啊,況且那天,他針對的是我,不是小師父你,他為什麼不燒我的水果棚,而跑到山上去燒你們的寺廟?還有,他們為什麼受傷?在聖諦鎮誰最跟他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