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卡斯搖搖頭,然後對龔以羚露出一貫的魅惑笑容。
“你沒事了?”
“呃,沒事了。”龔以羚有點尷尬。“前天醫生為你看過腳之後也來看過我,我想是你叫他來的,他幫我打了兩支針,再睡兩天,我已經完全沒事了。”
“沒事就好。那麼……”迪卡斯雙臂環胸。“還有什麼事嗎?”
“呃,我是想……”龔以羚勉強扯出一彎笑。“那夜你幫了我,後來又因為我而受傷,所以現在應該換我來照顧你了。”
咦?原來那夜他是在為這個女孩子“忙”?
請問到底在“忙”什麼?
里維拉橫過去既驚訝又曖昧的眼神,迪卡斯裝作沒看見。
“你願意來照顧我?住到我家來照顧我?”他強調最後一句。在她甩他耳光又臭罵一頓之後,她真願意到他家去照顧她?
“對,你放心,”龔以羚忙道。“我發誓絕不會再甩你耳光了!”最多再把他扔下樓一次。
甩他耳光?!
竟然有女人甩迪卡斯的耳光?!
里維拉驚愕得下巴掉到地上拉不回來。
迪卡斯深思地凝視龔以羚片刻。“好,那你就跟我回家來照顧我吧!”唇上的笑不再充滿蠱惑的魅力,卻流露出神秘兮兮的眼神。“至於這裡的工作,我會跟維克多說一聲,等我的腳痊癒之後再讓你回來繼續工作。”
到他家?!
迪卡斯竟然要讓女人住到他家去?!
里維拉張大嘴巴瞪住迪卡斯。他不是說真的吧?
“里維拉,麻煩你先送她回去整理行李,待會兒再回來接我。”
上帝,是真的!
迪卡斯的腦袋也摔裂了嗎?
華瑞斯是一座氣候乾燥的城市,除了格蘭德河沿岸的綠洲之外,周圍大都是荒漠地帶,水沒半滴,連雨也少的可憐,極目望去除了沙塵碎石就是仙人掌。而沿岸綠洲,據龔以羚所知,有四成屬於政府,六成屬於某位大地主,而且大多是農田和畜牧地,房舍屈指可數。
“這……就是你家?”
“對。”撐著柺杖,迪卡斯慢吞吞地走入正屋。
而迪卡斯的家就是綠洲中屈指可數的房舍其中之一,位在華瑞斯城外不遠的一片綠蔭間,左邊是格蘭德河,右邊是翠綠的樹林,一溜高高的石牆環繞著殖民地時期的U型建築,中間是寬廣的中庭,就像老西部電影中那種墨西哥貴族宅邸,佔地幾乎有一座小城堡那麼大,看得龔以羚目瞪口呆。
“租的?”
“我父母留給我的。”
“好闊氣!”龔以羚喃喃道,“那他們是……”好奇的視線掃向那些頻頻與迪卡斯熱烈打招呼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一大堆小鬼頭,起碼幾十個人。“你的親戚?”
“不是,他們是住在左排屋和右排屋的朋友,我住的正屋都是他們在替我打掃整理的。”
替他打掃屋子的“朋友”?
停在正廳,龔以羚聽他們以西班牙語快速地交談,迪卡斯時而瞥她一眼,與他對談的胖墨西哥女人也跟著驚訝地瞄她一下,然後兩人一起面對她。
“來,我幫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愛美達,她負責管理我居住的正屋,有什麼問題找她就行了。”迪卡斯對龔以羚說完,再轉向四十多近五十歲的胖婦人。“愛美達,這位是龔小姐,她負責照顧我,請你儘量幫她的忙。”
“龔小姐,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愛美達的英文實在不容易聽得懂,龔以羚使盡全身功力才勉強聽懂八成,但她的語氣和笑容都非常慈藹友善。“來,我先帶你到你的房間。”
儘管吩咐?
愛說笑,同樣是出賣勞力的人,該做的事自然要自己做,怎可推給其它人?
然而不到兩天,她就瞭解到一項事實:她根本沒事可做,因為迪卡斯根本不需要她來照顧他。
因為有太多人等著伺候他,那些替他打掃屋子的“朋友”各個都渴望能為他做任何事,打掃屋子、準備餐飲、洗澡、上床,隨便什麼都好,就算要他們替他擦屁股,相信他們也會興高采烈的為他擦。
所以她唯一的功用就是陪伴他,在他無聊時陪他閒聊五四三,也就是:專供他打發時間之用。
而那些“朋友”,她猜想是以替他免費工作來換取住宿之處,反正他一個人也住不了那麼多房間,光是正屋樓上樓下就夠他逛到腳痠了。
“你根本不需要我來照顧。”換言之,她大可以扔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