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順遂,一切都很光明,沒有糟心事纏繞周身,相比之下,現在除了母后和太子,還有誰真正是像表現出來的一樣,對她恭恭敬敬的?
晏河眸色閃現幾分冷意,居高臨下地睨著華苓道:“你命是挺大的,如此重病都熬過來了。也算是有福氣了。”
華苓在心裡撇撇嘴,誰要你評點有沒有福氣了?她笑笑道:“公主說得是呢,我生來福氣就好,家人都對我好。”
看著華苓的笑容,晏河心中暗怒,現在誰不知道她和趙明良那點子事?謝華苓是在明裡暗裡諷刺她!她的唇角下撇,道:“生為庶也能叫福氣好?我看你們家主母就不如何待見你。”
“勞公主多慮了,我家主母待我甚好。”
華苓笑容不變,牟氏確實不喜歡她,但禮數上可還是半分不差的,不曾刻意苛刻她什麼。
誰家主母都是這個樣子罷了,難道還要叫嫡母和庶子女親如一家呢?
真是開玩笑。拿這個來說有什麼意思?
據說婚姻生活不幸福的女人情緒都不容易好,看看晏河,她現在算是懂了。以前看見的時候還裝個笑臉呢,現在是乾脆嘴角下彎的見人了。最多二十一歲的女人,不是在女人最嬌媚可人的年齡麼,現在看著滿身都是刺兒,實在是可憐。
華苓的態度太淡然,晏河那些不好聽的話都像打在了棉花上,拳拳都是空的,叫她越發不舒服。
晏河揚起了手,追隨在她身後的兩名寺人弓著腰,倒退著退到了聽不見兩人說話的地方。
華苓眯眯眼,這陣仗,是想重提舊事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叫她看看過了一年,晏河又能有什麼能耐了罷。要還是拿那些個給她身上抹黑、武力威脅的話來說,她是真的要看晏河不起了。
晏河語氣尖銳地說:“天天裝嫩也活得這麼開心,我打量著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事了。”
華苓揚了揚眉。晏河的耐性比以往差了,竟連裝樣子也不願了。她卻不願接受晏河的不良情緒,淺淺一笑,輕聲道:“公主,活得開心就是很難得的事。”
晏河冷笑道:“別裝得這麼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當我不知道你們謝家在金陵外開設了十幾間工坊?還有東南海域的動作,如果沒有你在後面使手段,那些個充滿了陳舊腦漿的榆木疙瘩能想得出這樣的動作來?”
她慢慢地走過來,像一枝被風拂彎的花枝一般,優雅地半彎下腰,靠近華苓,盯著她的眼睛,冷笑道:“我原本還打量著你是個安分的,但現在看來,也不過是瞅準了機會為自己撈好處罷了。擺出這麼一副淡然樣子,是給誰看。以你的身份,竟攀上了衛家五子,背地裡一定使了不少手段罷。”
四公家族在大丹地位特殊,族中優秀的子弟從來就不曾脫離過金陵這個政治中心的目光。像江陵謝氏,除了謝丞公一家大小在金陵城中之外,成長於江陵的其他謝氏子弟,也同樣每一個時期都會有若干人進入朝堂,即使是從低做起,有家族的支援在,謝氏子弟的路都是很順的,如今在各地執掌實權的謝氏子弟並不少。
衛氏亦然。
雖然衛五在邊關的時候多,但僅有的迴歸金陵的那幾次,都曾被皇家邀請到宮中作客,對皇室來說,如果能將皇家女嫁入衛家,是有好處的。至於天家嫡支不與四公嫡支聯姻一事,不嫁公主,還有無數身份高貴的旁支郡主等著呢,只要你情我願,打個擦邊球有多難。
華苓眯了眯眼,也不後退,在極近的地方直視著晏河的眼睛,輕輕地道:“公主,何必處處以惡意來揣測別人。這樣不會教你更愉快。若是你放鬆些,不要滿身是刺,世界都會亮堂幾分。”
晏河面色一冷,站直身,眼神如冰剜了華苓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5點再更一半
☆、第69章 殿外對話
69
晏河冰冷而高傲地說:“我如何做事;還不需要你一個小小的庶女來指指點點的。你一個小小庶女;我勸你還是心氣太高、不要太出風頭的好;說不定一個大浪打來,就能把你捲進深淵去。”
華苓幾乎要笑了;不,她真的笑出了聲來;晏河自己把日子過成了這個樣子,還敢拿‘太出風頭’這種話來說她呢?
“你笑什麼?”晏河眼神如刀,剜了華苓一眼。華苓表情裡的輕鬆和對她的一點點輕視;讓她心裡極不舒服。“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以為你比我就站在什麼制高點;能居高臨下看我?清醒點吧謝華苓;論身份、論地位、論美貌、論能力;我樣樣都比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