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籬揮手示意眾多婢女和奴才退下,自己則是轉身進了書房。
按照衛東籬原本的計算,他舍官道而走深山老林,即便遇見暴風雪,耽擱個十天半月,也能比渠國使臣早到鴻國七八天。在這七八天裡,他要做得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然而,因為孔子曰在這一路上不停地惹是生非,耽擱了寶貴的時間,所以他只能和鴻國使臣分前後腳踏入鴻國皇宮。
關於這一點,衛東籬和孔子曰都是心知肚明。不過,一個不點名批評,另一個就裝作不知道,索性將糊塗一裝到底。
衛東籬進入了書房後,孔子曰由馬車裡探出腦袋,衝著蕭尹呲了呲牙後,跳下馬車,邁著悠哉的步伐走進了屋子。
當她的視線落在那些金燦燦的傢俱上時,她那雙黑金色的眼睛瞬間睜大。緊接著,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如同一個挖到寶藏的守財奴般,不是用爪子撓撓椅子腿上包裹著的金絲花紋,就是用鋒利的牙齒咬咬屋內的其他擺設,最後還跳上了雕刻精美的大床,用毛茸茸的大腦袋蹭著那青紗帳上的金線花,幻想著把這塊布料裁製成衣服後,穿在身上的誘人效果。
可以肯定地說,“驚豔”兩個字她孔子曰未必能擔當得起。但是,“驚”這一個字,她覺得除了自己,別人還真穿不出那個效果咧!
輕嘆一聲,她真得真得真得十分懷念做女人的那些日子啊!漂亮的裙子,纖細的小高跟鞋,誘人的紅色口紅,透亮的水晶指甲,還有那專門為女性設計的柔軟衛生巾,那麼多那麼多的寶貝,讓她想得快瘋掉了!
她現在都懷疑,如果她在下一秒變成了女人,她會不會在腦門頂上貼個衛生護墊,用以宣告她終於“成人”了!
哎……也就是想想而已。
如今啊,她一年四季就這一身白毛遮體。就算是虎皮夠拉風,總穿一件衣服也會厭煩地。
由書房回到臥室的衛東籬,恰巧看見孔子曰在虎軀上纏繞青紗帳的樣子,不由得彎唇一笑,將捲成卷的三本書砸向孔子曰的大腦袋,笑道:“可是又想穿羅裙了?
本王讓人給你做一套紅裙可好?”
一想到那些寵物狗身上穿得小衣服,孔子曰就忍不住打個激靈,忙用牙齒扯開身上的青紗帳,狠狠地瞪了衛東籬一眼,覺得這個人的惡趣味還真不比自己少。如果此刻她能用人類的語言和他交流,她一定會贈送他一句肺腑之言,那就是——做套情侶褲衩,咱倆一起穿出去吧!
奶奶個腿地,看誰丟人!
哼哼!如果哪天她能用語言和衛東籬溝通了,她一準兒刺激得衛東籬想撞牆!
在孔子曰的滿肚誹謗中,蕭尹的聲音由門口傳來,稟告道:“主子,渠國使臣左丞相季栝和渠國胡月公主柯綠瑤已到達都城,正由二皇子等人迎來皇宮。”
衛東籬抬手示意蕭尹退下,然後踱步走到椅子旁坐下,一手端起茶杯,湊到嘴邊潤了一下唇畔,卻並沒有喝下茶水。
放下茶杯後,衛東籬對孔子曰說:“把《國策》給本王拿來。”
孔子曰低下頭,看向散落在床上的三本書,一眼便看到了《國策》兩個字。她的脖子動了動,本想低頭叼起那本書給衛東籬送過去。然而,她敏感地覺察列有兩束極具窺探味道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讓她覺得格外不舒服。心思一轉,她馬上明白了衛東籬的用意——他,是想看看她認不認字。
倘若她認字,那麼衛東籬想從她口中得到更多的東西,簡直是易如反掌。
孔子曰一邊暗罵自己沒腦子,一邊用爪子在三本書上來回地撥弄,最後顯得比較煩躁地撓了兩下爪子,這才將三本書都咬了起來,一起叼給了衛東籬。
衛東籬抬手摸了摸孔子曰的大腦袋,問:“不識字?”
孔子曰點頭不語。
衛東籬將食指伸入淺綠色的茶水中沾溼,然後輕輕描繪著孔子曰的上眼瞼,用溫柔的語調說道:“幸好你不會說話,不識字,否則你聽了本王這麼多的秘密心事,為了防止你的出賣,本王豈不是要毒啞你?”眼睛一眯,身體靠近,“或者……刺瞎你?”
孔子曰打了中激靈,再次肯定了衛東籬的變態地位果然無人能及。剛才在馬車上,她聽衛東籬對她說要弄死二皇子百里玄後,她就開始後悔,覺得自己應該裝睡。結果,沒想到,這事情都過去了小半天,衛東籬這廝才用那三本破書來試探她到底認不認字!小人啊,真正的小人!
因此,孔子曰毅然決定,要在衛東籬面前裝成沒有文化的虎!堅決不會露出自己博大精深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