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那小公主呢?”
“陛下恕罪,大江南北全跑遍了,就是沒見過一個可疑的孩子…”
舒重衍微微一頓,好像漫不經心的說:
“那你們說,朕要你們還有什麼用呢?”
飛魚衛指揮使齊齊磕頭,忐忑不安的咬牙道:
“微臣罪該萬死,但,但是聽說過幾個月前有一個和尚,一個道士,都是玩家,他們有抱著一個嬰兒路過城鎮,後來,後來據說又是黃山宗的狄掌令與之同行,最後好像在十堰附近…”
舒重衍定定看著池中錦鯉半晌,就在那幾個飛魚衛額上冷汗滾落到精細漂亮的鵝卵石小徑上時,他才漫不經心的說:
“退下吧。”
這時驚變突起,池中忽然衝出一道水柱,數道身影在水裡出現,水花中刀光如冷電。
“有刺客——”
幾個飛魚衛抽出繡春刀就竄了上去,喊聲驚動了御花園內的侍衛,紛紛趕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驚慌過度,神色都透著一種詭異的慘白。
“快將這些刺客拿下!“
一個飛魚衛喊過後就覺得後心一涼,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從後面的大內侍衛。
慘叫聲幾乎是同時響起的,那些侍衛根本就沒有去捉拿刺客,神情怪異呆板的揮刀就砍,又準又狠,幾道白光之後,轉眼就剩下池邊所站的舒重衍一人。
這個皇帝也似乎慌了神的模樣,連退幾步,靠到芭蕉樹上,失聲問:
“你們,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隨後就有個侍衛聽若不聞般一刀砍傷了他左肩,鮮血流下來染紅了金色龍袍,舒重衍站立不穩跌在地上,面容蒼白,閉著眼睛嚇得直抖,這時卻傳來一個孩子的得意笑聲。
“嘻嘻!”
好像是一種無形的禁錮,那些刺客與侍衛都圍在那裡舉著刀,被定住了似的呆在那裡。
“怎麼不喊人護駕呢,我聽說皇帝都是生命值很高,等級好厲害的人啊。”
舒重衍睜開眼,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穿著大紅虎頭鞋的小孩,臉圓圓的,坐在池邊笑嘻嘻的玩著水,但他的嘴唇可是一種可怕的青色,身上掛著許多銀質的項圈長命鎖還有別的東西,一看就是苗疆那邊的打扮,顏色豔麗的藍底虹條袖裡詭異的起伏,好像下面藏著什麼。
“你,你把朕的侍衛怎麼了?”
“皇帝原來是很聰明的嘛,是啊,他們不是背叛你,只是中了蠱…”那小孩咬著手指,笑得陰鷙又天真,那指甲是血紅的顏色,看得人頭皮發麻,“行屍蠱,也就是說,其實這些侍衛,還有這幾個我從京城附近找來充當刺客的傢伙,其實早就死了呢,我借他們的軀體玩玩,要不要繼續?整個御花園的人,全都,嘻嘻,沒氣了呢。”
“什麼叫蠱,難道你給那麼多人都…”
“這呀,我的蠱都是好不容易才養出來的,你皇宮人命不值錢,我才不跟著你浪費,嘻嘻。”那小孩從袖子裡掏出一隻長著藍色硬毛的人面蜘蛛,用手指輕輕一彈,就落到了舒重衍面前。
“等等,朕想起來了,你是前朝的那個萬蠱教——”
那孩子得意非常的咬著手指,笑嘻嘻的說:
“那就代潞王殿下與朝鄞公主,送你上路嘍…放心,雖然你生命值高,但它很毒,只要小小咬上一口,再讓這麼多人砍斷脖子,很快的,就死這麼一次,以後再也不用…”
話還沒說完,眼前忽然出現了個黑影,那孩子驚疑一聲,慌忙讓開一看,飛來的正是那隻蜘蛛,跌在地上已經摔扁了,他大怒,剛要抬頭,脖子就被人一把掐住,用力之大,使他驚慌的手足亂揮,等身上的那些毒蟲全部爬出來的時候,已經遠遠的被摔在了鵝卵石小徑上。
驚疑的大叫化成含糊痛苦的咯咯聲,卻是剛才那瞬間,喉骨已經被捏斷了。
“主線劇情麼,你是為前朝而來,那很好,只能死一次的人,恰好不會洩露我的秘密。”
舒重衍的話在那孩子聽來已經很遙遠很模糊,他惶恐的掙扎著,他死過一次,很痛,他不要再死…等等,教主下達命令時說過,這是為了我教未來,為了幫潞王殿下復國,要他來刺殺舒朝的皇帝,不能死,死了之後就沒法…
“在九州,除了玩家,沒有人有“不小心”的資格,你只是不懂。”
其實他們並不算真正“存在”著,只有那些玩家才是。舒重衍彎下腰低低的對那個孩子說,
“我們都會死的,只是遲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