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部分

叛逃?孫元起一時沒反應過來:難道是逃課?不過,從天津衛到北京城確實不是很遠。沒有細問,只是說:“以德,剛開學就逃課,這可不好。你身邊的這位,是你同學?”

陳驥德答道:“先生,這是我的發小劉斌,字吉甫。他和我本來都是想去西學學堂的,去了幾天,發覺沒意思,就慫恿他和我一起,來投奔先生了!”說完,嘿嘿一笑。

那個叫劉斌的少年連忙上前見禮。兩下行了禮。孫元起才開始教訓陳驥德:“以德,大學裡面的精髓,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發現的。如果浮光掠影的看一眼,就說這個不好、那個不行,是接觸不到本質的。西學學堂是很好的,畢竟是早期成立的大學堂嘛……”孫元起心裡想:這西學學堂乃是天津大學的前身,肯定是很不錯的。;

韓蘧和陳驥德關係不錯,在一旁說:“先生,以德過來也是很好的。那西學學堂的教習實在不行,尤其是物理教習——他們叫格致——水平真不行,上課說不明白,問他問題,還愛理不理的,只叫人回去自己看書。以德在那兒,一天能跟他吵三回。所以,就回咱這兒了。……先生,照您以前說的,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反正先生也在教我們,多兩個人,也沒有任何影響。況且,咱們現在編字典,不是人手不夠麼?”

陳驥德也湊上來,涎著臉說:“先生的學問,在大清國可是數一數二的,要想學學問,還得到你這兒!吉甫看了先生之前的教材,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哭著喊著要來,我迫不得已,只好把他也捎上!”

聽了陳驥德的馬屁,孫元起哭笑不得:“你們家裡人知道這事兒呢?”

“沒事沒事!”陳驥德篤定地說:“我不在家,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對了,你別看劉吉甫現在這麼規矩,從小家裡就是花果山,他便是那沒尾巴的猴兒。哎呦——吉甫,你捅我幹什麼?我說錯了麼?”

孫元起無奈了,只好說:“你們要來就來吧……不過,我這兒頂多算是個大一點的私塾,和那些大學堂沒法比,你們可得想好了!”孫元起覺得,把這些都明明白白地說出來,要讓他們知道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才是對學生負責任的態度,不是欺騙消費者。

韓蘧可不樂意了:“孫先生,我們這兒就是大學堂!你看,有小學生、有中學生,我們幾個,便是大學生。有老師、有學生,不就是大學堂麼?”

周宗武、張純、顧之麟他們一個勁兒的點頭。

孫元起嘆了口氣:“你見過只有一個老師、幾個學生,沒有任何專業系科的大學堂麼?”

“有啊,我們現在不就是麼?”韓蘧說道。

事實上,孫元起倒不用如此妄自菲薄。在中國大學的早期發展階段,學生人數一直比較稀少,而學科專業也不是很齊全。比如1909年創立的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格致科地質學門,那是中國最早的高等地質教育機構,但是直到1913年,只有2個學生畢業。此後因學生太少而停辦,直到1917年方才恢復,並改稱北京大學地質學系,由曾留學美國的何傑任系主任,留學德國的王烈任教授,到1920年才有孫雲鑄等8人畢業。此後該系一直是中國最重要的地質教育機構之一。

再比如著名物理學家、原臺灣“中央研究院”院長吳大猷先生曾就讀的南開大學物理系,當時一共只有兩個教授,一位是饒毓泰先生,一位是陳禮先生,他那一屆的物理系畢業生居然只有他這個“孤家寡人”。

也正是如此,培養的學生往往都是精華。南開大學物理系“三人行”的格局,卻出了饒毓泰和吳大猷兩位物理學大家。相反,進入二十一世紀,各個大學瘋狂擴招,一屆學生動輒上萬,卻能有幾個成才呢?

孫元起不再糾纏這件事,只好對陳驥德他們倆說:“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

人多力量大,這句話說得沒錯。陳驥德、劉斌來了之後,雖然補習課程、熟悉漢語拼音需要一段時間。一個月後,大家配合開始漸漸默契,教材、字典的編寫都漸入佳境。到了十一月份,字典編寫已經進入尾聲,韓蘧、顧之麟他們遇到的問題也漸漸暴露出來。每天,孫元起上完課,便急匆匆地趕回去,解決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問題。

在農曆七、八月間,京師大學堂文理分科,有四十九人學習物理、化學等科目。這樣,大學堂中學習物理的就有兩個班,孫元起每週須在大學堂上六次課。即便如此,加上崇實中學和家裡小學堂的事情,每次在大學堂都是來去匆匆,有些驚鴻一瞥的味道。這幾天,加上字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