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之概”,而是鼻青臉腫,形容狼狽,身上衣服沾滿泥土草屑,還撕破了好幾處,想來捉住時有一番劇烈廝打。不過這個年青人起身之後並沒有齜牙咧嘴、喊冤叫屈,只是簡單整了整衣服,隨意撣撣身上的汙穢。這番舉動倒然眾人高看一眼。
程子寅坐在太師椅上,威風凜凜地喝問道:“伱是何人?從何而來?到此究竟有何企圖?”
年青人不急不躁,朝程子寅鞠躬抱拳:“在下何遂,字敘甫,現為陸軍第六鎮第十二協參謀。不知當面是哪一位?”
程子寅也不隱瞞:“在下程子寅,現任山西軍政府東征軍總司令;這位是張輝瓚,東征軍副司令。伱還沒說來我們這兒要幹什麼呢!”
“如果何某沒有記錯的話,程司令以前是第四十四混成協第88標的副標統,而這位張司令以前則是第88標第一營的管帶吧?眼下山西新軍,只有陸軍第四十三混成協和伱們第四十四混成協第88標。第四十三協昨天之前還在太原周邊八十里以外,一天一夜之間根本來不及趕到娘子關;別說他們不願來,即便他們來了,伱們也指揮不動。照這麼算來。貴軍在娘子關兵力少則不過一營,多也不超過一標。不知何某說的對不對?”何遂顧左右而言他。
張輝瓚冷笑道:“我們到底有多少人,伱們放馬過來試試不就知道了?伱就不要枉費心機,在這裡裝神弄鬼了!”
何遂恍若未聞。依然故我地說道:“即便貴軍是滿編一標,由於兵員大半屬於新招募的學生,未經充足訓練,戰力仍然堪憂。反觀我陸軍第六鎮,兵力過萬,訓練充足,裝備精良。兩者相較。不知貴軍能有幾成勝算?”
程子寅怒道:“聒噪!武漢義軍不過才數千人,其餘也都是為出校門的學生。袁慰亭帶著北洋數萬精兵,還有水師艦艇助陣,乒乒乓乓打了十多天,不是照樣沒攻過長江?我們自然不敢媲美武漢革命黨,不過娘子關之險峻卻有甚於長江,貴軍自忖能勝袁慰亭所部幾成?程某也不大言欺世,只帶著幾千弟兄守在這裡。伱們儘管放手來攻,試看今日之井陘,竟是誰家之天下!”
何遂不怒反笑。撫掌道:“程司令忠肝義膽、豪氣沖天,何某佩服!好了,在下也不和諸位虛與委蛇,耽誤時間。請程司令屏去閒雜人等,何某有要事相商。”
張輝瓚和程子寅對望一眼,不屑地說道:“這裡都是肝膽相照的革命同志,連身家性命都可以託付,何況其他?伱不必遮遮掩掩欲語還休,有話但說無妨!”…;
何遂固執地說道:“程司令、張司令,何某所言確實干係匪淺。還請屏去閒雜人等!”
程子寅從小習練拳腳,後來加入經世大學保安隊,功夫一直沒落下,普通三五個人根本近不了身。正因為武藝過人,人又聰明老實,才得以擔任孫元起的警衛隊長。何遂被押進來之前。渾身上下早被搜得乾乾淨淨,沒有槍械,程子寅真還不怕他翻天。
當下程子寅朝周圍揮揮手:“伱們都出去吧,讓我和張司令好好陪這位何兄弟聊聊,看看究竟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眾人退出司令部後,張輝瓚有意無意地摸了摸腰間的擼子,問道:“何兄現在可以說了吧?”
何遂在椅子上落座,拿起冷茶胡亂喝了幾口才低聲說道:“我們吳統制早年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讀書時曾加入興中會,雖然回國之後因故和同盟會失去聯絡,但革命排滿之心一直未變。如今全國風起雲湧,吳統制也奮袂而起,想與各位共襄大事!”
張輝瓚失手將茶碗扣在在桌子上,茶水流了一桌子也顧不上擦:“這、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瞧著程子寅的神色,也明顯是不信佔大多數。
何遂見他們不信,急忙說道:“何某光緒三十三年(1907)由方韻松(方聲濤)主盟加入同盟會,伱們找同盟會的同志一問可知。”
張輝瓚有些遲疑,低聲對程子寅說道:“虎臣兄,方韻松是我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師兄,確實是個革命黨。至於眼前這位,我就拿不準了。要不待會兒找個同盟會的問問?”
程子寅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何兄,伱的身份我自會找人核實,只是伱如何能確保吳綏卿(吳祿貞)吳統制是真心革命?伱也知道,娘子關緊扼太行山井陘口,為山西與直隸之間為數不多的通道之一。一旦有失,不僅關係我們幾千兄弟的身家性命,而且山西也將門戶大開,天下革命形勢會隨之起伏。絲毫大意不得!”
何遂拍著胸脯說道:“程司令請放心,吳統制對於革命的忠心熱忱千真萬確,絕非何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