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波瀾也不會驚起。
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思緒,拍拍沐日的肩,我們便一起離開了球場。
想去哪裡?沐日問我。
我抬頭看看他,真是個好看的男生,原來,懂得心疼的男生很溫柔。我拉著他的手臂半央求的說到,阿沐,我們去“老地方”好不好?我們好久沒去了,我想那裡了。
他看著我,眼裡都是寵溺,笑著答應到,好,我們去那裡。
可是,那裡離學校有點遠。我有些擔心到。
沒事啦。他說到,我們又不用擔心回學校,反正也沒人管得了我們啊。說完,他伸手攔了輛計程車。
在車上,我靠著車門側身看他,好奇問到,你怎麼會捨得花錢打的啊?路程可不近。你身上的錢,不都是阿姨匯給你的嗎?除了日常生活的必需開支外,你很少捨得用那卡里面的錢啊。
你放心啦。他點了下我的鼻子,笑著說到,上高中後,我就自己打工賺錢啦,在一家修車店幫人家修車。
我搓著我的鼻子,警告他,不要點我鼻子。表情有些不高興。他看到,投降狀說到,好好好,以後不點你鼻子,行了吧。然後一臉“拿你沒辦法”的樣子,被我翻了翻白眼,然後問到,那你的意思是,你終於可以碰到你一直想要的重型機車了?
他又用手在我腦袋上拍一下,有些沒好氣的說到,笨,是摩托車行啦。還重型機車咧,這種小城市怎麼可能有人開得起重型機車,你也不想想,那很貴耶。
好嘛好嘛,我見你一直看機車雜誌啊,還以為你終於有機會了嘛。我揉著腦袋討饒的說到。
可是,幫人家修摩托車,也賺不到什麼錢吧。我有些擔心的說到。
啊喲。他略微想了想,說到,實在不行,就先刷他家的卡嘛,你現在不是還討厭他,就刷他家的卡來解解氣啊。
我現在還在跟我師父學手藝,等我學成後,我想去考技師證,再把汽車技師也學了,這樣,以後好歹我也是個有技術的人咧。
說完,他自鳴得意的笑了。
看他那得意小樣,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的笑,讓他臉上終於浮現出放心的表情。
好在有你,沐日,好在還有你,可以讓我開心起來。謝謝你,沐日。
到了目的地,我們下了車,仍然是默默在門口接待我們。
默默是老闆好心收留的一個流浪啞童,也不是完全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太利索。
有天晚上他拿著破碗到店裡來討要吃的。
他和別的乞討者不同。在城市裡,有很多職業乞討者,我們稱他們為“新丐幫”。他們打著各種各樣的旗號讓過路的行人給他們施捨錢財,有些討要不成還會罵人。可是,默默不一樣,他不會說話,也從不討要錢財,他到各個店裡,只為了能讓老闆施捨他一口飯吃,這樣他就很滿足。
老闆看他不像是“新丐幫”那些職業乞討者,就好心給了他飯吃。因為口齒不伶俐,從他嘴裡也問不出什麼來,老闆就問他,願不願意留下來工作,可以給他吃飽飯、有好衣服穿、可以睡溫暖的房子。他用力的點頭,然後向老闆討來紙和筆,寫到:我想要的沒有那麼多,能讓我吃飽飯就行。
他的願望很簡單,打動了老闆。
老闆看他會寫字,就把他留下來,教會他點單和收錢。老闆說,他也問過默默他究竟從什麼地方來,為什麼會流落於此。默默卻只說,自己是別的地方農村的小孩,因為出生的時候先天缺陷,父母不願意養他,於是把他交給留守在農村的爺爺奶奶,就到城市裡去打工了。他在農村的小學讀過一些書,幾年前,因為醫療條件的不允許和爺爺奶奶的長期勞累先後離他而去。沒了爺爺奶奶,沒有爸爸媽媽,上不起學的他只有輟學回到農村的家裡。由於說話不利索,默默從小被村子裡的孩子欺負,如今家裡再沒了家長,默默在村子裡更是沒了立足之地,只得自己一個人出來流浪。因為不懂技術也沒好好讀完書,對於未來要怎樣,他也不知道,只求能有口飽飯吃,不至於被餓死,他就已經覺得別人很看得起他了。
凌淅第一次帶我來,和沐日他們一起給我過生日,就他接待的我們。那時他咿咿呀呀努力的想要表達他想要說的話,我們還很沒有耐心的想要趕他走,老闆來了才和我們解釋清楚。因為是老熟客,我們也沒有太反感他,就讓他繼續為我們點單。
也許因為同是孤兒的關係,打從第一次見到默默,聽老闆說了他的身世之後,沐日就對他有了一種特別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