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於是歪著頭一面想一面說道,“手術呢要貴些,十五文,再加上住院這樣幾天,藥費算下來,收你三十文吧!”
才三十文!劉家兄弟真是驚喜萬分,又有些過意不去,非要給二兩銀子,秋葉紅不收,推來推去,直到胖哥出了注意折中了一下,收了一兩銀子才罷,秋葉紅又多贈送了三個療程的養陰補氣的湯藥,劉家兄弟便歡天喜地的牽著牛走了。
穿行與大街上,引得眾人紛紛來看,當知道這頭就是前幾天被小大夫開刀刨胃的牛時,滿大街都喧譁了,將劉家兄弟並牛都圍住,你摸我看,不敢相信,劉家兄弟牽著牛,好似自己做的手術一般與有榮焉,得意洋洋的,任人參觀直到天黑才走到家裡。
自從那日後,秋葉堂的客人驟增,除了拿藥的,看病的也多了起來,讓秋葉紅意外的是,上門拜師的也多了起來。
什麼時候獸醫這樣受歡迎了?秋葉紅望著剛打發走,又進來的兩個年輕後生有些無奈的按按頭。
“他們只是想學開刀的技術……”胖哥湊過來低聲道,指著其中一個瘦小的男子,“我認得他,是城西惠民堂掌櫃的外甥……”
“哦,”秋葉紅這才恍然,又有些失笑,這獸醫的開刀跟人醫的完全是兩回事,麻醉也好,下到切口也好,縫合也好,完全是不一樣的,他們這些人該不會是像跟自己學瞭然後用在人身上吧?
萬一出了事,不是萬一,一定會出事,那豈不是要害死她?
“他們可不像鍾小哥……”胖哥向正在一旁低頭看醫書的鐘小哥,低聲笑道,“是真正的獸醫。”
或許是感覺到他們二人的注視,鍾小哥抬頭向這邊看了眼,正好遇到秋葉紅含笑的目光,頓時紅了臉低下了頭。
鍾小哥其實有名字,據說還是個教書先生給起的,子期,鍾子期,當那日果真以徒弟身份上門來的鐘大夫正式介紹時,秋葉紅差點笑噴。
“不知道你有沒有個好朋友,叫伯牙的?”秋葉紅打趣道。
鍾子期紅著臉垂著眼道:“師傅說笑了……”
“別叫我師傅……”秋葉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鍾子期便抬頭,他始終不敢正眼瞧秋葉紅,飛快的掃了她一眼,便又垂下頭,悶悶道:“小大姐兒是嫌我滷笨……”
“不是不是。”秋葉紅忙擺手道,“這個不算什麼,你想學我教給你就是了,只是這個的確不好學……不過別叫師傅,我不習慣……”
鍾子期這才鬆了口氣,抬起頭對秋葉紅大膽的笑了笑。
秋葉紅暗自一笑,想來讓他叫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姑娘師傅,定然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吧。
“你沒有受過系統的理論學習,一時半時我就是講也講不清……”秋葉紅說道,這不是謊話,她只當過學生,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樣當老師,為此每晚除了自己看醫書學習,還找抽出時間將大學裡的知識一點一點回憶著,由淺入深的寫下來。
“慧娘,不早了,仔細看壞了眼,早點睡吧。”富文成在外說道。
秋葉紅揉揉發酸的胳膊,問了句什麼時辰了。
“亥時了。”富文成道。
“哦對了,爹。”秋葉紅從床上跳下來,由於久坐差點摔倒,一瘸一拐的開啟門,見富文成披著褂子已經轉過身,“那邊沒人找你晦氣麼?”
話說已經過去四五天了,因為忙於手術以及術後觀察,又收了鍾小哥這個不是徒弟的徒弟,費心思的寫書,一時間倒忘了家裡的事。
既然是侯門的人,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豈能善罷甘休?
再者一心結交權貴的富家大院的人,又豈能放棄這個拍馬屁的好機會?
“也沒別的,老太爺叫我過去,訓了一頓,跪了祠堂,不准我再進大院的門而已。”富文成一笑道,“沒事了,別掛念著,這婚嫁大事,咱們不願意,他們還能綁了你去不成?”
“我不是掛念這個!”秋葉紅有著著急,幾步過去要看富文成的腿,“跪了多久?天涼了,仔細落了病!”
富文成笑著擋開她,只道沒事,不過跪了一會兒而已,推秋葉紅去睡,秋葉紅無法只得關了門,從門縫裡看富文成雙腿微微趔趄的回自己屋子裡去了,眼淚便在眼眶裡轉了幾轉。
入了冬,秋葉紅換上了夾衣,因為孫少爺要的那批膏藥制好了,初次給官府的人打交道,為了留個好印象,黃掌櫃便親自上京送去了,秋葉紅作為店裡的二掌櫃,少不得要操心除了看病抓藥外的閒事,乾脆和富文成住在店裡,只等黃掌櫃回來再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