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良,似乎是很遙遠的名字了,其實也不過是才一兩年而已。
秋葉紅靠著門扳,目光落在院子裡斑駁的樹影上,突然就想起那一日午後,保良站在藥堂外,調依而又憂傷的眼神……
如果那個時候自己走過去,爭取一下,也許現在的她依舊安穩的做著小獸醫,保良呢資質不行,當大夫估計是不可能,會不會開著一個獸醫館?三天兩頭的跟保良的勢利眼娘吵吵嘴打打架,路過富家大院時往地上吐口水,還有還有,小孩子已經生了吧……
旁邊有人小聲的咳了聲,打斷了秋葉紅的遐想。
她的臉有些發紅,自嘲的笑了笑,想什麼呢這是……
“怎麼?”看向旁邊的小夥計。
小夥計紅著臉指了指她的身後。
秋葉紅回過頭,看到一個小丫鬟笑眯眯的站在那裡。
“郡主。”她忙施禮,“侯爺……侯爺請你進去。”
這個時候?秋葉紅遲疑一下。
“可換完藥了!她問道。
聽到她答話,小丫鬟似乎鬆了口氣,嘻嘻笑了下,道:“還沒,那郡主等會吧?”
說罷顛顛的繞過隔扇進去了。
秋葉紅失笑,什麼啊這是……
隔扇內隱隱有聲音傳來。
“……侯爺你聽到了吧,郡主在外邊呢……”
秋葉紅怔了怔,咬了咬下唇,說不上什麼滋味。
再聽裡面忙亂一陣,大夫們退了出來,丫鬟們捧著換下的帶血的沾滿湯藥的繃帶也退了出來,人們對著她施禮,越過她走開了。
院子裡只有秋蟲在樹葉間發出生命最後的嘶鳴。
秋葉紅又靠在門板上,望著樹影發呆。
腳步聲在後響起,又在幾步外停下。
“雖然好了些,但還是不要走動的好。”秋葉紅沒有回頭,笑了笑說道。
身後寂然無聲一刻。
“慧娘……”沙啞的聲音輕輕的喚了聲。
秋葉紅就應了聲。
“慧娘……”沙啞的聲音依舊。
她便又應了聲。
“慧娘……”那聲音再次。
秋葉紅就帶著笑轉過身,看著屏風前只穿著素白內袍的史玉堂。
“大晌午的,叫魂吶,怪嚇人的。”她玩笑道。
“慧娘。”史玉堂跨上前一步,無血色的臉更襯得雙眼黝深,“我不捨。”
秋葉紅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慧娘,我不捨。”他再一次跨上前一步。
“那又如何?”秋葉紅說道,看了他一眼,“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史玉堂陡然提高聲音打斷她:“我不捨,絕不捨,哪怕負奪人婦之名……”
秋葉紅的神色一沉,才要說話,有人已經搶先了。
李青重重的哼了聲,矗立在院中的大樹下,大步走過來。
“我好寒心啊……”他再一次重重的哼了聲,目光復雜的看向史玉堂,一步一步的走近,“我好寒心啊,小侯爺……”
史玉堂對上他的視線,並沒有迴避。
“我……”李青揚起拳頭。
史玉堂也沒有躲避的意思。
秋葉紅哎了聲,想要抬腳阻攔,李青的拳頭已經轉了個彎,砸向一旁的花柱上。
瓷器碎裂聲頓響。
“怎麼,你要攔著我?”李青扭頭看秋葉紅。
秋葉紅笑了笑,“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現在打他畢竟有點……不如等他好一點再打吧。”
說罷拍了拍手,又擺了擺手。
“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她笑道,說罷果真大步而去。
李青笑了笑,“算你有良心……也不枉我對你這麼好……”
看著她的背影,李青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我一會兒就走……”他抬手揚了揚,大聲說道,似乎跟秋葉紅交代一聲。
轉過頭,再看史玉堂的眼中又是滿滿的絕望。
李青嘆了口氣,“小表舅啊,我對你這樣,你卻對我這樣,我的心……”
說到最後一句,臉上已經恢復往常,帶著幾分不羈嬉笑。
“我的心真是受傷……”他捧了捧心口。
史玉堂看著他,神色不動,慢慢的說迸:“是我對不起你。”
說罷轉過身,站了這半日,已經有些不穩了。
李青就重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