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個溫潤的聲音。
“我路過這裡,就順道來看看。”
轎子裡下來的男子面如冠玉,身姿頎長,生的一雙桃花眼,左眼下有一顆淚痣,顧盼間,竟生出別樣風情。青昭看了他一眼,只覺得有些眼熟,當下因為掌櫃的招呼別人去了,也拿了自己需要的藥丸離開。
男子堪堪見到青昭已經是愣住了。待青昭路過他的身邊,他漲紅了一張臉,彷彿鼓足了勇氣,叫道:“青……青昭……”
“我們認識?”青昭挑眉。
那男子支支吾吾,憋了大半天,道:“青昭,我是趙昔,你、你不記得我了嗎?”
趙昔?難道是尼山書院上一屆的學子?看青昭不語,那男子更是急了,一雙媚眼水光盈盈,道:“前不久,我……我曾讓王媒婆給你我說媒……”
原來是他啊……青昭怎麼記得那是個陽光大男孩?原來自己當時就記錯人了啊。不過,這趙公子的確是杭州當地人,趙氏藥材鋪——原來也是他家的產業。當時的杭州當地姓趙的學子也很多啊,她記不清是哪個……咳咳,也是人之常情。
“哦。你還好吧?”青昭實在想不出什麼東西可以說,但是一走了之似乎也不禮貌。
趙昔連忙道:“好、好,好,我很好。青……青昭,你還好嗎?”
“嗯。”
趙昔曾在書院求學,又對青昭心生仰慕,早就瞭解了這女孩子的性子,看青昭要開口,連忙道:“那個,青昭,你出來這麼久,有沒有去附近的茶肆酒樓吃喝點東西?我可以陪你去……不是,我是說,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被那雙桃花眼痴痴地盯上一會兒,青昭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我該回書院了。”醫舍裡還有一大堆事情沒處理,而且,和趙昔……這個她不算熟悉的人一起喝茶會感覺怪怪的。桃花眼閃過一絲哀愁,哦了半天,青昭已經出了藥材鋪,掌櫃的在他邊上重重地咳了一聲,趙昔才回神,對青昭叫道:“青昭!我……”
女娃娃的步子停下,回眸看了他一眼。
這個時候,她才依稀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個長著淚痣的傢伙,剛剛開始總是嘲笑她,後來給她拳腳一頓,瀉藥幾碗整頓老實了。最後,不知怎麼就成了個多病的公子哥兒,一點小毛病就來醫舍,每次吃藥,都會大聲嚷嚷藥好苦,每次給他針灸,他的桃花眼就會流出一串子的淚珠子來。彼時,王蘭還常常在私底下感慨,這若是個女子,還不定是怎麼的水是眼波橫。
“青昭,我還未娶妻!”
也不知道走遠的女娃娃有沒有聽見,留下剛剛鼓起的莫大的勇氣的人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一樣,整個人垮了。看著女娃娃越走越遠,掌櫃的頗恨鐵不成鋼地捶胸頓足:“少爺,我這都仔細拖著青姑娘了,難得你回鄉一趟,青姑娘也來咱們鋪裡,你就不能好好把握嗎?”明明一開始那從偶遇到驚訝的表現都很不錯。
“我……我一看到她就緊張地說不出話來……”趙昔何嘗不悔恨,忽然眼睛精光一閃,道:“對了,劉伯,你還記不記得文才兄?”
“少爺是說,太守家的公子?”
“是啊,聽說他現在就在尼山書院裡讀書。雖然我們也有很多年沒見面了,不過文才兄那麼樂於助人,一定會幫我這個朋友小小的忙的。”
“少爺,不是我多嘴,你和馬公子交朋友,那是你七歲時候的事情,馬公子當時也就四五歲的年紀,你確定他現在還是和以前一樣嗎?”
趙昔一愣,然後道:“我都沒有改變,文才兄怎麼會變化呢?何況,這一屆的學子我只認識文才兄。”
少爺,你這麼多年的書是讀到哪裡去了?你居然還能做縣令,你確定縣城裡沒有六月飛雪的冤案發生嗎?掌櫃的腹誹,卻不敢說出來。只能聽他家公子幻想自己和青姑娘如何如何美好的未來,然後,一邊抽|著嘴角。
——他就知道,每次少爺的出現,都會鍛鍊他心臟的強度。
路過蹴鞠場的時候,馬文才正在踢球,王藍田守球門,馬文才一個球飛過去,王藍田趕緊抱頭蹲下,藤球就穿破了球網。馬文才冷哼一聲:“廢物。梁山伯都能接住我兩個球,你一個球都接不住!”
王藍田被嚇的瑟瑟發抖,丫的,這球要是踢在身上,那破的就是他的內臟了。也就只有梁山伯那種白痴才會去接!秦京生最會溜鬚拍馬,連忙笑道:“那是梁山伯他運氣好,僥倖,不然怎麼能接住文才兄的球呢?”
“是是是,梁山伯那是瞎貓撞見死耗子。”王藍田也順勢貶低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