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她身邊的小廝,也是一臉神氣,提到公子的時候絲毫不客氣……若是尋常時候,少爺指不定怎麼修理他了。大概這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哈哈。
青昭環顧了四周,卻發現馬家雖大,亭臺樓閣雕欄玉砌,屋舍鱗次櫛比奢華無度,院子裡的花草卻是剛剛翻新過的般。管家將人帶到大堂,請了青昭入座了,馬太守也聞訊而至,見到青昭,和管家的模樣差不多少去,顯然對神醫長的如此可愛稚嫩表示懷疑。
那男子已重新換了一件玄色常服,陪同父親前來。
“青姑娘?”坊間盛傳的神醫也的確是個十五歲的少女,如此也不差。
“嗯。”
女娃娃卻只是恩地應了一聲,馬太守宦海浮沉多少年,也鮮有人對他如此不敬的,何況青昭還是個晚輩,頓時臉色有些難看。可青昭完全沒在意他的變化,打量了他一眼,就問:“太守大人是不是面板起了疹子,瘙癢紅腫?呼吸的時候感覺困難,鼻癢,打噴嚏,以及咳嗽?”
馬太守本來還有些生氣,卻見青昭開門見山,而且她所說的症狀完全是對的。立即苦惱道:“青姑娘真是高明,一眼就看出了老夫的病狀。”
青昭又嗯了一聲,然後將四周的環境打量了一番,問道:“我見府中的花草似乎是剛剛培植的,不出十天?”
“的確是這樣。只因前些日子來了個江湖郎中,給老夫看過幾日,然後命人將院子中的花花草草都剷除了,說老夫之病,根源在於這些花草。可是多日過後,老夫的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嚴重了。府中草木荒蕪,這才又命人將花草重新培植。”提到那江湖郎中的時候,他目露鄙夷之色,大概治不好病,就把人給轟出去了。
青昭攤開隨身攜帶的紙筆,蘇安在一邊給她打下手,她自找了個位置坐下去,問馬太守:“我可否一看太守身上的面板?”
“這……”馬太守面露為難,揮手讓家丁侍女都退下,只留下管家和自己的兒子。他對青昭說:“不瞞青姑娘,老夫身上的紅疹已經十分嚴重,有些部位甚至開始化膿。”
馬太守掀開了袖子,果然手臂上長滿了疹子。青昭又看了一眼馬太守的腫脹的眼睛,道:“太守此病,是否只到春日就發作?”
“的確如此。青姑娘高明。”
“那日的郎中讓貴府將花草都剷除了,可還有沒拔除的地方?”
此事是由管家負責,回答的人卻是馬家少爺。他道:“碧華院是先母的院落,先母生前最喜桃花,碧華院中種滿桃樹。剷除花草就能治好病?實在是無稽之談。”提到母親,馬家少爺就對周圍的人充滿敵意,彷彿誰要敢動碧華院的主意,他就要誰好看。
青昭也不多話,又給馬太守把了脈,然後去了碧華院一趟,聽管家說這碧華院的桃樹是夫人剛剛嫁入馬家的時候就種下的,那個時候也沒見太守生這怪病的,後來,夫人去世,太守竟得了這病!若說太守對桃花過敏,那麼,杭州城內桃園桃樹何止千萬,要得早也就得了。
而青昭已經確定馬太守就是對桃花過敏,而且是針對碧華院的桃花。
並非是他生理上的問題,而是他本身心理因素。有些人本身並不會對一樣東西過敏,可因為一些原因,例如心理上的,一接觸到這種東西,就會產生過敏的症狀。青昭料想馬太守的病和他已故的夫人也許有關係。只是,此事不好開明胡說。
因此病無法根治,青昭只能給他開了一些壓制紅疹,咳嗽之類的藥,然後,給他開了另外一張藥房,是預防之用,用於每年開春之前。然後,就是吩咐他在春天的時候,不能靠近碧華院,不要靠近有桃花的地方。能遠離就遠離。
聽了青昭的話,難得馬太守沒有不信任她,也沒把她轟出去。而是,臉色自嘲一笑,嘆了幾句也罷。馬家少爺雖臉色不虞,卻對青昭道:“適才聽下人說,青姑娘是尼山書院山長的么女。如今天色已晚,姑娘不如留宿馬家?”
剛剛青昭來馬家的路上就花了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如今給馬太守看完病,竟到了酉時。
蘇安連忙道:“青昭是待字閨中的女孩兒家,豈能在外過夜?再說了,青昭有我陪同,不勞馬公子操心。”
馬家少爺鷹眸微微眯起,狠厲地看了一眼蘇安一眼。蘇安立即住了嘴,慼慼然地看著他。
馬太守見兒子挽留青昭,心中對兒子的心思明瞭了幾分,便對青昭道:“哈哈哈,青姑娘何必急著走?剛才勞姑娘給老夫看病,竟是一口茶水都不曾喝,這委實是老夫的過錯,怠慢了青姑娘。姑娘若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