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紕漏,叫主人家不喜。
她老孃搖手道:“你老子娘在府中一輩子,便是有些許小錯也不至於如此驚慌。青藕,媽媽問你,你可是與那個竹衣有意思?”
青藕又納悶又氣悶,跺腳道:“沒有!是哪個嚼舌頭?媽媽,這不是小事,若叫少爺夫人知道了可怎麼好!”
“哎呦,我的閨女呀!”青藕娘道:“若是有人嚼舌頭,老孃早就啐回去了。是竹衣,卸車時忽然扛來一箱子皮貨,說是送給咱們家的。”
青藕奇道:“是少爺吩咐的?”
“少爺怎麼會給咱們家送禮——那小子說的清楚,是他自己送的,專有一張好皮子是給你的!你說說,少爺院子裡那麼多丫頭,他怎麼就盯著你送?”
青藕急問:“媽媽收下了?”
“沒呢。”青藕娘搖頭道:“媽媽來問你的意思。”
青藕道:“這還用問,當然不能收,萬一少爺知道了……”
“我的傻閨女!”青藕娘笑道:“少爺不鬆口,竹衣怎麼敢給你送禮?”
青藕呆了半晌,眨了眨眼,紅著臉道:“是這麼回事?”
“是這麼回事。”青藕娘拍手道:“姑娘,這可不是害羞的時候,你快給句話,咱們收還是不收?”
青藕有些遲疑,低聲問她老孃:“媽媽看呢?”
“當然是收下!”青藕娘毫不猶豫道:“囡子,咱們侯爺許了竹衣前程,這小子將來就算沒有‘貴’,也必然會‘富’。再說他要是娶了你,將來總不能讓你依舊做下人吧?少爺必會還你身契。便是為了這些,也該收下。何況這小子又是一表人才,看著為人也不錯,還有什麼可挑的?”
見青藕不言聲,青藕娘促道:“囡子,你可不能在少爺身邊看花了眼,咱們是家生子,那些富貴跟咱們半點關係也沒有。錯過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青藕道:“我沒說不願意。”
“那就是願意,好叻。”青藕娘轉身就要走。
青藕忙扯住她道:“媽媽,萬一……他是要娶我做妻子,還是……”
青藕娘一拍胸脯道:“老孃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沒有給人做妾的道理,你放心,這小子要是有歪心思,老孃抓破他的臉!”
沈慄送的禮物倒不是多珍貴,勝在用心,合乎人意,尤其是給沈淳帶的蛇油膏,是專為保養他那時時隱痛的膝蓋的。
侯府里人人滿意,唯獨六爺沈沃有些納悶,對宮氏道:“這小子怎麼又特意送來些首飾?看著要趕上給郡主那邊的了。”
宮氏心虛道:“自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謙禮和妾身又不親近。”
沈沃成日裡與三教九流交往,別的本事不提,對別人情緒的變化很是敏感,看宮氏的面色就知道其中必有蹊蹺。
沈慄既然沒有將事情擺到明處,他也無心追著妻子尋根究底,只叮囑道:“謙禮是個心中有數的,人也出息。將來咱們兒子還要這個堂兄扶持,要和那邊好好相處。”
宮氏聽得“兒子”二字,點頭道:“妾身省得。”心下卻有些不甘。她原是奔著沈丹舒去的,誰想到沈慄竟然要插手?那麼一個不知禮的丫頭,居然真的有人為她說話。
出奇漫長的冬季終於結束,隨之而來的春季則出奇迅速,彷彿一夜之間便冰雪消融,春暖花開,昨日還穿著厚襖,今日便要換上單衣。
而會試便是這個時候放榜了。
竹衣在榜前從頭找到尾,恨不得趴上去看,終於灰心喪氣的確定,上面沒有少爺的名字。
垂頭喪氣地回了府,對候在門前的大管家搖了搖頭。
除了世子所在的延齡院,整個禮賢侯府的氣氛都有些壓抑。田氏更是後悔道:“早知如此,就不該讓謙禮下場,也省下這一場大病。”
沈淳擔心沈慄挫了心氣,特意尋他去說話:“科考之事要論才學,也需運氣。你此次應試諸多波折,不中是平常,中了才是僥倖。不要因此困擾,下次再考就是。”
沈慄到沒表現出難過的意思,反是看著有些詫異:“不應該啊。”
“什麼?”沈淳沒聽懂。
沈慄一肚子納悶:“怎麼能不中呢?”
沈淳駭了一跳,道:“你這孩子,科考無常,哪有必中的道理!想當年封閣老尚且兩次不第……”
沈慄壓低聲音認真道:“父親不知,此次會試,兒子一看考題,就知道自己必中的——只名次差別而已。”
沈淳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說什麼?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