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額幾個兒子,有時也頗為感嘆。沈家也不知哪輩子人積了福德——先是出了老禮賢侯沈勉和先皇貴妃沈大妞,兄妹兩個硬是將家門從山野獵戶一路拼到侯府勳貴,到沈淳承爵後賦閒固然可惜,偏又出了個沈慄。哪怕自己如今要記沈慄一個人情,卻也忍不住嫉妒沈家的好運氣。
謁見太子,鄭宏工帶來了邵英的聖旨。
第一,邵英要求太子儘快審結三晉窩案。邵英的意思很明確,鑑於三晉現在的情況,不需把所有緝拿的官吏都押赴景陽,“除罪大惡極而致凌遲之刑者,其餘勿論財獲,皆立地斬之,以平民怨。家產盡沒於國庫,子孫三代之內不可錄用”。
就是說,除了罪行大到得判凌遲的要送到景陽去,其餘那些不論貪了多少,罪名大小,都就地砍了吧,也算給三晉百姓出口惡氣。還要抄家,子孫三代之內不能當官。
第二,要求太子儘快回景陽。太子前來三晉的主要目的是清查官吏和平息大同府民亂,這些太子已經都做到了,而且做得還很好。至於與北狄的戰事,這是不巧叫太子趕上了,因此他一時脫身不得,只能堅守,如今援兵已經來到,太子也該動身回去。
鄭宏工還給太子帶來了一個好訊息:太子妃已經誕下大皇孫,據說皇孫十分健壯,邵英很是喜歡。
太子大悅,終於得到兒子了。
有湘王和邵英當初“一子定尊卑”的先例在前,太子與二皇子都十分急於生下大皇孫,這一次太子妃和二皇子妃先後緊跟腳有了身孕,太子也曾頗為緊張。如今太子妃得了男孩,太子不由喜笑顏開。
太子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
沈慄見太子神色躊躇,向雅臨打了個眼色。
雅臨一愣,見沈慄比劃個“二”,方才恍然大悟,立時上前賠笑道:“鄭大將軍,這個,奴婢斗膽,先時聽說二皇子妃也有了身孕……”
太子又咳了一聲,斥道:“大膽,無理!”
雅臨立時自己掌嘴:“奴婢多嘴,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鄭宏工方才沒有想到,雅臨一提,他就立時緩過味來,見太子訓斥雅臨,慌忙道:“殿下息怒,不過一句閒談而已。”
太子板著臉道:“這奴才越發放肆。”
沈慄笑嘻嘻道:“殿下息怒,其實不止雅臨公公好奇,學生也想打聽打聽呢,畢竟皇家子嗣延綿,也是天下的喜事。”
鄭宏工笑道:“沈七公子說的是。微臣聽說大皇孫誕於正月末,至二月初,二皇子妃為二殿下添了一位小郡主。”
太子眉頭一動,心下大悅。
二皇子頻頻算計東宮,聽說這個心懷叵測的異母弟弟沒能得到男孩,太子心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幸災樂禍。
乍見大同府的冰凍城牆,鄭宏工忍不住道一聲:“啊也,少見,這是誰想出來的?”
才經武看著沈慄笑而不語。
鄭宏工笑道:“沈七公子,本將認得你。”
沈慄奇道:“恕小子眼拙,此前似乎並未見過將軍。”
鄭宏工一搖手:“小公子自然不記得了,本將上次見你時,小公子不過三四歲,還坐在侯爺膝上玩耍。”
沈慄見他說的親近,又直呼沈淳為侯爺,心知這位多半是沈淳在軍中時的舊交。不由笑問:“將軍與家父……”
鄭宏工也不掩飾:“本將原是侯爺麾下。”
要不說邵英總是想著讓沈淳賦閒呢。禮賢侯府在軍中的影響實在太大了。盛太祖收拾了很多開國元勳,老禮賢侯為人憨厚,又有眼色,到底叫邵廉留給了兒子,沈淳當初又一力支援邵英上位,可以說,從開國以來到沈淳自願交出兵權,禮賢侯府的勢力半點沒遭到打壓。
即使到現在,軍中的很多將官,都是當初在老侯爺和沈淳麾下做過事的。
鄭宏工就是其中之一。
鄭宏工大大方方把兩家的淵源丟擲來,沈慄心底暗讚一聲,到底是能得封將軍的人。有些事提前報備比遮遮掩掩要好。
邵英所依仗的兩個武勳,禮賢侯在北方的影響很大,玳國公則的勢力則主要在南方。
鄭宏工是北方將官,與禮賢侯府有些舊交實屬平常,如今在才經武面前過了明路,反倒坦蕩。
沈慄笑道:“原來是世伯當面。”
鄭宏工稱沈慄為“小公子”,是表示自己曾是沈淳的下屬,如今也很尊敬侯爺,但沈慄可不能就這樣應了。鄭宏工如今可是昭毅將軍,都能獨自領兵了,沈慄還真沒覺得自己能厚著臉皮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