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2部分

還未開始做事,就失了一個手下,才茂收斂了輕佻之色,一路上臉色發黑,倒唬得於舒忘越發不敢近前。偏他又覺著自己害人無法釋懷,猶猶豫豫,兩眼直勾勾盯著這幾人。

眼見著要到齡州運轉司衙門,於舒忘哆哆嗦嗦遞給才茂一個信封,低頭走掉。才茂開啟一看,竟是二百兩票一張,才茂莫名道:“這書生打的什麼啞謎?”

沈慄解釋道:“大約是要給那位失蹤兄弟的家眷。”

才茂恍然,笑道:“他倒有些良心。”向前望了望於枕背影:“比他父親厚道些。那位仍舊對我等視而不見……清高什麼!”

運轉司衙門如今門可羅雀,原運轉使廖樂言快步迎出來,笑道:“可是於大人、沈大人到了?雜家這廂有理了。”

沈慄忙回禮道:“久聞公公大名,下官沈慄。”

廖樂言滿臉堆笑,還欲寒暄,不妨於枕指著門梁沉聲問道:“廖公公,官衙的牌匾呢?怎麼不見?”

廖樂言一愣,不意於枕連見禮也不曾便急著問事,心下有些不悅。面上仍舊和藹,解釋道:“因見了公文邸報,雜家早知咱們運轉司要改設為市舶提舉司。雜家想著,也不差這幾日,不妨就將原來的牌匾落下。新的已在製備,這一兩日便得。”

這倒算是一種善意。新官到任,新人新貌,表示出作為原運轉使的廖樂言對新任上司於枕的支援。現下於枕與沈慄是外來客,廖樂言才是本地的老經歷。有他釋放的善意,對組建新官署總是有好處的。

沈慄微笑道:“廖公公思慮周祥。”

廖樂言笑呵呵謙虛道:“不敢當,沈大人謬讚了。”

於枕微微點頭道:“也好。不過,我等一日未到,運轉司便還是運轉司,廖大人不必如此費心。”

這番話說的……倒似在嫌棄廖樂言多此一舉。廖樂言心中大怒:雜家本是想著將來同衙為官,捧你一捧,日後好相處罷了。叫這殺才一講,竟像雜家要拍他的馬屁,還給拍到了馬腿上,不識抬舉!

沈慄也暗自皺眉,如今方抵官衙,什麼事都沒弄清楚,何必與將來同僚鬧得不好看?

於枕卻有自己的考慮。

一則,運轉司原是為宮廷採買舶來品才設定的,至於管理海商的職司則是後來擴充套件的,故此各地運轉使都是宮中指派出來的太監——沒錯,廖樂言是個內監。一般“正途出身”的文官與內監都互相看不過眼,於枕亦如是。

二則,廖樂言身為原齡州運轉使,原是這衙門裡的首領。如今雖是平級遷任,卻要給於枕這個提督做副手。於枕自然擔心這地頭蛇不服管,要先震懾一番,叫他知道自己嚴厲。

……有沒有震懾住還在兩說,不滿是一定有的。

和善相見人家不領情,廖樂言意興闌珊,正色道:“幾位大人裡邊請。”

此時衙門裡顯著有些空,廖樂言道:“不知大人今日將來,底下人都派出去辦事了,只剩下幾個文書在衙。大人是先見見他們,還是明日一同見?”

於枕道:“不急,還請廖公公將運轉司的情形介紹一二。”

“雜家前歲曾向朝廷遞過一份諫海商避稅事摺子,大人既領了市舶司差事,想必也曾翻閱過。”廖樂言道。

於枕捋須道:“本官見過。”

“如今齡州海商的情形與那時差不多,”廖樂言淡然道:“哦,肯繳稅的又少了幾家,說是商船不幸傾覆,折了本,以後再不往海上去了。”

於枕不意廖樂言竟提起前歲的摺子,只覺這太監是有意搪塞自己,看來果然是為了官職心有不甘。不由板起臉。

“公公後又關注過這幾家嗎?”沈慄問:“他們可做了其他營生?”

廖樂言對沈慄倒是好聲好氣:“沈大人問著了。雜家到沒聽說他們有何新買賣,日子過的倒是不錯,還有張羅建新園子的!嘖嘖,銀子如流水般花用,好不快活。”

“這分明是有問題。”於枕沉聲道:“公公身為運轉使,為何不使人調查?這樣放任下去,只怕模仿者越來越多。”

“雜家只是個太監。”廖樂言幽幽道:“有那麼多想著參我們這些內官一本的大人們看著,雜家怎麼好‘輕舉妄動’?若是被人說成欺壓百姓就不好了。”

沈慄扭過頭,不去看於枕發青的臉色。心中暗自發愁:一路上交談了解,這於枕的確才智出眾,只是未免太“清正”了些。緇衣衛他看不上,太監也不能好生相處,眼看要成孤家寡人,可指著誰給他辦事呢?

“後衙已經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