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高,一步低。
一陣悽切的哭聲,把武同春從迷茫中喚回,抬頭一看,不由駭然而震。
前道不遠的路中,橫著一具白木棺材,扛槓與棺蓋拋在一邊,一個半百婦人撫棺大拗,悽悽切切,令人不忍卒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時,數騎怒馬,自後奔來,從武同春身旁擦過;到了棺材邊,驚“噫”了一聲,其中之一下馬,往棺內一看,面色大變,厲聲道:“快走!”千萬不能招惹!”話聲中,躍上馬背,連連揮手。
數騎馬揚鞭疾馳而去,像是碰上了什麼可怕的事物,避之猶恐不及。
這情景,使武同春大感困惑。
那婦人伏在棺上,哭聲不停。
武同春走近,目光掃處,頭皮發了炸,連呼吸都停止了。
棺內,是被肢解了的屍體,不見血,顯然是被破棺殘屍的,屍身上,放了一面手掌大的銅牌,牌上有乾坤圖記。
武同春脫口慄呼道:“天地符!”
“天地符”是“天地會”的死亡令,武同春曾接到過,方大娘因此而毀家。
殘屍,這簡直是慘無人道,他明白何以剛才那幾個江湖人走避的原因了,“天地會”勢大如天,誰敢招惹。
婦人拍打著棺木,哀悽欲絕地哭道:“老伴啊!你死了還不得全屍,這些天殺的……”
武同春咬咬牙,開口道:“這位大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婦人抬起了臉,淚眼婆裟地道:“你走吧!別受牽連,這件事,誰也管不了。”
武同春吐口氣,沉聲道?:“大娘無妨說說看。”
婦人擦了擦淚,哀聲道:“少俠是……”
“在下‘冷麵客’!”
“‘冷麵客’?”
“是的!”
“少俠還是走吧,反正事已至此,我……認命了,少俠犯不著……”
武同春憤憤地道:”死後戮屍,天人不容,在下想知道原因。”
婦人悲聲道:“少俠如果定要行好的話,就請把我入棺,挖個坑埋了,我夫妻在九泉之下,定感激少俠的大恩。”
武同春慄聲道:“大娘你……”
婦人垂下頭道:“我沒有理由再活下去了!”
武同春義形於色地道:“大娘不必如此,在下定為大娘討回公道,請說說原因?”
婦人抬起頭,咬牙切齒道:“先夫魯天傑,五湖幫幫主……”
“噢!請說下去。”
“天地會”在一天前,派人傳書,要兼併本幫,改為該會支舵,一天為限,如果不照書行事,就要血洗本幫,……先夫不願把辛苦建立的基業平白送人,屈身人下,但又無力自保。”
“後來呢?”
“先夫解散了五湖幫,自殺而亡……”
“噢!”
“老身扶柩歸裡,想不到對方仍不放過,這情形……少俠看到了。”
武同春不由髮指,切齒道:“魯夫人請節哀,在下定與魯幫主討公道。”
婦人哽咽著道:“少俠義膽俠腸,存歿均感,只是老身……”
武同春道:“夫人怎麼樣?”
婦人恨聲道:“老身也已身負重傷,寸步難移,遲早是死,不如……”
深深一想,武同春道:“夫人受的是內傷?”
“是的!”
“不要緊,在下先設法替夫人療傷。”
“少俠精於此道?”
“在下對醫道是外行,但可以設法!”
婦人以手撫胸,面上現出極度痛苦之色,呻吟了數聲,道:“少俠,老身……寸步難移……”
躊躇了片刻,武同春期期地道:“如果夫人不嫌在下莽撞的話,在下先把夫人移到那邊林子裡,再行計議,在路中不方便,老夫人意下如何?”
婦人點點頭道:“只好如此,只是萍水相逢,實在不敢連累……”
武同春上步道:“談不上連累二字,身為武士,為所當為”。在下抱夫人到林子裡……”說著,伸手過去。
驀地,一個聲音道:“你是自找死路麼?”
是“黑紗女”的聲音,武同春心頭一震,退了兩步,寒聲道:“什麼意思?”
婦人睜大了眼,臉色大變。
“黑紗女”的聲音道:“你找死也不是這等找法!”
婦人顫聲道:“是“天地會”的人麼?”
武同春示意婦人別出聲,氣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