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春又想到了白石玉與華錦芳的窩囊事,籲口氣,道:“在下尚有私事要處理,就此告辭,以後再聯絡!”
說完,拱手一揖,又朝“大力丐”等遙一抱拳,彈身逕去。
又到故里,武同春情不自禁地奔入家園廢虛,面對亡妻吳凝碧的墓,忍不住又滴下了愧海之淚。
家破人亡,骨肉離散,全在一念之間,一想到這傷心事,便覺豪氣盡消,萬念皆灰,人生乏味,生不如死。
人影閃動,白石玉與華錦芳雙雙行來。
武同春雙目盡赤,血脈賁張,殺機狂熾起來。
兩人行近,白石玉打了個哈哈道:“武大嫂,這就是我向你說的,武大哥的忘年交老賈先生。”
武同春在狂激之下,感到啼笑皆非。
華錦芳遲疑地望了武同春幾限,福了福,道:“賈前輩,您好!”
武同春“唔”了一聲,手按上了劍柄,眸中閃射厲人殺芒。
白石玉臉色一肅,悠悠地道:“賈老哥,在下一再申言這是場誤會,現在三頭對面,誤會應予澄清!”
說著,目注華錦芳道:“大嫂,你說吧!”
武同春的身軀簌簌而抖,殺念仍然一分熾烈。
華錦芳悠悠地道:“賈前輩與‘冷麵客’都是拙夫的至友?”
武同春從牙縫裡進出聲音道:“不錯!”
華錦芳望向白石玉道:“用行動來解釋這誤會吧!”
白石玉笑了笑,用手抓掉頭巾,如雲秀髮披了下來,聲音一變,道:“老哥,可以釋疑了吧?”聲音嬌脆悅耳。
武同春雙目暴睜,連退三步,厲聲狂叫:“原來,你……是女的?”
白石玉若無其事地道:“當然,否則怎能毫無忌憚,男女授受不親啊!”
武同春木住了,心裡的殺機,變為狂亂,這真是做夢也估不到的事,白石玉竟然是易釵而棄。
一股難言的歉疚之感,由心底升起。
由於這誤會,華錦芳的罪可受夠了。
白石玉沒抖出自己的身份,為什麼?深深一想,修有所悟——白石玉受命於“黑紗女”,這兩個女的目的在於替凝等向自己施報復,這一波平了,以後的還不知道。
兩女與凝碧多半是姐妹輩,所以才會出頭。
故意製造這糾紛,當然是想藉此折磨自己。
白石玉又道:“賈老哥,您不再要我的命了吧?”
武同春痛苦地哼了一聲,無言以對,似乎連恨都恨不起來,因為對方這種殘忍的報復手段,反被對凝碧的虧欠心理抵消了。
尤其,現在正對凝碧的墓。
華錦芳幽悽地道:“賈前輩,同春他……為什麼還不回來?”
武同春心絃劇顫,暗忖:“華錦芳是仇人之女,這是一樁婚姻悲劇,能再以夫妻的名份生活在一道麼?不能,那該怎麼辦?算了,認命了吧,遺珠受‘黑紗女’的保護,她會善待她的,自己此生業已註定了悲劇的下場。……”
心念之中,儘量把語調裝得冷漠地道:“老夫久已沒見到他,無法作答。”
白石玉冷冷地道:“在下看,這件事的內情,只有‘冷麵客’真正明白。”
武同春痛苦莫名,又被扔入了無形的煉獄,他無法再呆下去了,他有一種即將要崩潰的感覺。
華錦芳低頭垂淚。
就事論事,她是無辜的受害者。
白石玉面上泛起一抹異樣的微笑,是嘲弄,也是幸災樂禍。
武同春在心裡道:“笑吧,得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