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棋婚後一直在新加坡生活。
她和範甬之搬到了她父母給她準備好的房子裡,因為那房子比範甬之的公寓大很多。
過完年,她哥哥和嫂子果然帶著侄兒去了菲律賓。
為此,顏子清非常不悅。
顏棋還想六個人一起玩,不成想哥哥說走就走。
時常去司玉藻家蹭飯的人,從顏愷變成了顏棋。
日子還是很熱鬧。
她婚後的兩個月,司寧安終於回到了新加坡,補上了生日禮物。
到了四月,範甬之想去做一個手術——絕育手術。
醫院還沒有這個專案,但是他知道,貓狗和其他家畜都可以做,那人也可以。
他找了司玉藻。
司玉藻愣了愣,最後承認,範甬之是個狠人,能說到做到。
“旁的不敢說,你能為其他生命負責,你是個好人。棋棋嫁給你,是她的幸運。”司玉藻說。
她找了內科的醫生,做了個研討。
新加坡裴氏醫院,是整個南洋最好的醫院,醫生來自各個名校,全是高學歷的人才。他們很有創新精神,也願意做新的嘗試。
他們商量一番,如何在不影響夫妻生活的前提下,給一個男人做絕育。
其實,這個理論早有人提,之前他們也因為機緣做過兩次手術,都很成功。
“......幫你約了這個月十七號。臨床才兩例,風險特別大,需要你簽署的檔案特別多,需要做的一些檢查也多,你提前一週去醫院。”司玉藻說。
範甬之點頭。
這件事,司玉藻沒說出去。
她不想其他人說自己妹婿的長短。
不成想,顏棋那蠢貨,自己洩露了機密。
徐歧貞做了她愛吃的小餅乾,就是範甬之拿過來的食譜。她回去拿,徐歧貞和她閒聊,說請她和範甬之回家吃飯。
“下週末,你們回來住兩天,我給你們做好吃的。”徐歧貞道。
顏棋道:“下週末是幾號啊?範大人可能沒空,他要去醫院做手術。”
徐歧貞嚇一跳:“他哪裡不舒服?”
“不是,他要去絕育。”顏棋說。
徐歧貞:“......”
為了這件事,顏子清和徐歧貞聯袂而來,希望範甬之再考慮考慮。
結婚的時候,範老先生再三說,醫生不肯定範甬之有病,未必就會傳給孩子。
做父母的,總不能真眼睜睜看著女兒做絕戶。
雖然有很多的擔憂,可沒到最後一刻,他們總是不太甘心。
“......爸,媽,我已經考慮了很久。”範甬之道,“我也去見過了幾位醫生,他們說不會影響我正常的生活,只是摘掉體內的一些東西。”
“你再想想,你們才結婚!”顏子清道。
範甬之很為難。
顏子清勸不動他,把這件事告訴了範老先生。
範老先生特意飛新加坡,對兒子大發雷霆,弄得範甬之身心憔悴。
範甬之是鐵了心。
範老先生以死相逼。
司玉藻覺得,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都是家長的錯。因為範甬之在結婚之前,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沒有欺負那些想要抱孫子的家長。
反而是家長們,婚前表示不介意,現在卻又來打攪。
“姆媽,您去跟舅舅和舅媽說一說。”司玉藻回孃家吃飯的時候,說起了顏棋和範甬之家裡的雞飛狗跳,順便表達了她的觀點。
她知道舅舅和舅媽很聽她父母的話。
“這是大事。”顧輕舟道,“任何人都不適合插手,我更不能去開腔。”
“但是,舅舅他們之前同意的。”司玉藻道,“不講信用啊!”
顧輕舟卻有點沉默。
飯後,她和司行霈散步。
司行霈發覺她今天情緒低落,問她:“玉藻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嗎?”
“倒也不是。”顧輕舟道。她沉吟良久,才道,“因為範甬之的事情,我想起了程渝。你還記得不記得,當初卓孝雲也有精神病的,不知道會不會傳給他的孩子們。程渝的孩子,現在也不曉得如何了
。”
1950年的時候,程渝和卓孝雲移民去了美國。
顧輕舟家中事忙,和她聯絡越來越少了。
“不一樣的吧。”司行霈不太懂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