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式的謝幕,讓徐培的死永遠成了迷。
“是他害死了徐培。”阮燕峰道,“他到死都在報復我們,讓我們永遠不知道答案。”
“這樣也不錯。”徐少安艱難支撐著腿,“我們都可以留一份幻想,你願意相信他是被殺,我願意相信他是自殺,我們都不至於失望。”
顧紹就走了過來。
阮燕峰轉頭,看了眼他,問:“產房裡如何了?”
“還沒動靜。”顧紹道。
阮燕峰就不再說什麼。
顧紹突然道:“七叔,你今後怕是不會再喝酒度日了,那你有什麼打算?”
“做生意吧。家裡的生意總需要人打理。”阮燕峰道,然後問顧紹,“你呢?”
“我想辦學校,公益性的那種學校,貧窮人家的孩子和孤兒都可以來。七叔,你既然做生意,那麼利用你的人脈建個慈善會,專門救濟我的學校,行嗎?”顧紹問。
徐少安搶先接話:“我覺得可行,我願意做第一個捐贈人,就用徐培的名義吧。他一生關懷所有人,他肯定願意。”
三個人彼此看到了對方眼裡泛起來的生機。
一場浩劫,活下來的人就應該好好珍惜生活了。
“以後,這個世界也許會大變樣。”徐少安道,“讓孩子們用眼睛,替徐培好好看著,一代又一代。”
阮燕峰的情緒被觸動,眼眶微熱。
顧紹道:“我也覺得會是個更好的世界。”
就在此時,產房裡傳來一聲清脆的啼哭,初生的哭聲似破土而出的新芽,拉開了新一天的序幕。
司督軍和裴明夫正好走了過來。
顧紹轉過頭,問司督軍:“伯父,這孩子叫什麼?”
司督軍想了想,道:“《七諫》雲:‘寧為江海之泥塗兮,安能久見此濁世?’,混亂時犧牲自己,盼見盛世,是我們這一輩人的理想,這孩子出生的時間很好,就叫‘寧安’吧。”
不遠處,一輪紅日緩緩升起,天亮了。(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