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桶水,才隱約把齊二寶洗出一點人樣子。
就連二寶那頭亂糟糟的頭髮,唐副官也給他洗乾淨順溜了。
換了衣裳,顧輕舟看到從洗手間出來的二寶,差點不敢認了。
齊二寶才十二歲,已經有了十五六歲孩子的身量了,比顧輕舟還要高一點,雙目炯炯有神。
不算特別好看,卻也是精神抖擻。
“長大了。”顧輕舟忍不住感嘆,“才三年不見,二寶你快要像個大人了。”
從前的齊二寶,一直像個臭屁孩子,不及顧輕舟高。
齊二寶也難得知道害羞,拘謹抓了抓衣襬,問顧輕舟:“師姐,吃的呢?”
顧輕舟啼笑皆非,帶著他去吃東西。
餐廳的飯桌上,果然已經擺放了七八個碟子,有早上的各種點心,還有一兩樣小菜。
齊二寶狼吞虎嚥吃了起來。
顧輕舟坐在旁邊,默默給他倒了杯水。
埋頭苦吃,一口氣吃了個半飽,齊二寶的動作這才慢下去,而桌子上的食物,已經去了大半。
廚娘又端了一盤雞湯麵上來。
“.......二寶,你怎麼來找我的?師父呢?”顧輕舟這時候才開口。
齊二寶咧嘴又想哭:“師父不見了。”
顧輕舟忙將一碟子炸春捲推到他面前,二寶夾一個吃,哭就斂住了,吧唧吧唧吃了起來。
這是個吃貨,有吃的就能忘記一切。
“師父怎麼不見了?”顧輕舟等他吃了一個之後,又問他。
齊二寶這下子情緒穩定了些。
他一邊吃一邊告訴顧輕舟道:“師父走了,我起來的時候,師父就走了,我找了他好幾天,他也沒回來。”
“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顧輕舟又問。
她不覺得齊二寶有這等心智和能耐,可以千里迢迢找到嶽城。
齊二寶就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給顧輕舟看。
這封信,是齊老四的筆跡,寫給“石兄”的。
齊老四在信裡說:若是有一天他失蹤,請姓石的人把他的徒弟齊二寶送到嶽城,他會贈金五十塊。
信裡寫明瞭顧輕舟的地址。
顧輕舟有兩個感嘆:一是齊老四居然知道她的地址。她到了嶽城之後,再也沒跟他們見過面,他卻是門清。
二是齊老四居然還有五十塊錢,他是從哪裡存下這麼一筆錢的?打鐵的話,別說三年,就是十年也賺不了五十塊。
顧輕舟看著齊二寶這副狼狽,就知道是師父的朋友拿了錢,直接把二寶送過來,並未收拾他,可見對方為人不咋的。
“送你過來的那個人,你認識嗎?”顧輕舟又問。
二寶搖搖頭。
“從前沒見過?”
二寶點頭:“沒見過。”
顧輕舟想起二寶之前的那副打扮,大概是打鐵時就穿那麼一身的吧?
“師父說過他去哪裡嗎?”顧輕舟問,“以前可有談及?”
二寶道:“沒有。”
顧輕舟深知此事棘手,就對二寶道:“你安心住在師姐這裡,師姐會幫你找到師父的。”
二寶使勁點頭,然後就打了個飽嗝。
顧輕舟喊了唐平,道:“咱們家的副官裡,誰會剃頭?”
她看著這些副官們,個個頭髮短短的,卻從未見他們專門出去理髮,足見家裡是有擅長此道的。
“孫副官就會。”唐平道,“要給二寶理髮嗎?”
“叫孫副官過來。”顧輕舟道,“帶著剃頭的東西。”
唐平道是。
等唐平一走,顧輕舟就告訴齊二寶:“回頭呢,師姐叫人把你剪了頭髮,我們去做一身衣裳,可好?”
齊二寶眨巴了下大眼睛。
他沒聽明白剪頭髮,卻聽懂了做衣裳。
“要.......要那種的。”他指了指門口的副官。
顧輕舟失笑,難得他居然有了自己的審美。
“那種不行,那種都是當兵穿的,沒有軍籍,是不能亂穿軍裝的。”顧輕舟道。
齊二寶很聽師姐的話,當即哦了聲,沒言語。
顧輕舟為他理髮,又叫人去請了裁縫過來,給二寶量尺寸裁衣。
二寶穿著傭人的舊衣裳,長褂長褲,看上去太鬆垮了。
顧輕舟又叫人去成衣鋪子,拿兩套衣裳過來。
成衣很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