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瞬,顧輕舟沒顧得上他的輕薄,她的注意力都在架著她脖子的那把刀上。
“我......我不會.......”回神,顧輕舟咬牙。
脖子上一把削鐵如泥的刀,她不敢輕舉妄動,她惜命。
“.......你多大?”黑暗中,男人也微愣,沒想到是少女稚嫩的聲音。
“十六。”顧輕舟回答,被他壓得肺裡窒悶,透不過來氣。
“也不小了,別裝蒜!”男人說。
這時候,火車停了。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吵醒了沉睡的旅客,車廂裡嘈雜起來。
有軍隊來查車。
“叫!”男人聲音急促,他模仿著床上的表演,“再不叫,我來真的.......”
他雙臂壯實有力,聲音狠戾。更何況,他的刀架在顧輕舟的脖子上。
遇到了亡命之徒,顧輕舟失去了先機。
她沒有把握能制服這人,當機立斷,輕輕哼了起來。
像女人被歡愛那樣.......
她哼得稚嫩。
男人小腹處卻微微一緊,差點起了漣漪。
少女像小貓一樣笨拙的哼叫,充滿了誘惑力。
顧輕舟車廂的門被粗魯扯開時,她哼得很有節奏,因為男人的刀,移到了她的後背處。
然後,她就像被門外驚了似的,停了下來。
手電的光束照在他們身上,顧輕舟雪白的胸膛半露,肌膚凝雪白皙,滿頭青稠般的發,鋪陳在枕蓆間。
她尖叫一聲,摟住了她身上的男人。
軍官拿著電筒照,見屋子裡的香豔,太年輕的軍官很不好意思,而顧輕舟又緊張盯著他,讓他六神無措,尷尬退了出去,心亂跳,都忘記要去看清楚她丈夫的臉。
而後,那個巡查的軍官在門口說:“沒有發現。”
腳步聲就遠了。
整列火車都遭到了排查,鬧了半個時辰,才重新發車。
顧輕舟身上的男人,也挪開了她脖子上的刀。
“多謝。”黑暗中,他爬起來穿衣。
顧輕舟扣攏自己斜襟衫的紐扣,不發一語。
火車輕輕晃動著,勻速前進。
車廂裡靜默無聲。
男人覺得很奇怪,十六歲的少女,經歷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很鎮定的扣好衣衫,不哭不問,頗有點不同尋常。
他點燃了一根火柴。
微弱昏黃的光中,他看清了少女的臉,少女也看清了他的。
“叫什麼名字?”他伸手捏住了她的纖柔下頜,巴掌大的一張臉,落在他寬大粗糲的掌心。
她的眼睛,似墨色寶石般褶褶生輝,帶著警惕,也或許有點委屈,卻獨獨沒有害怕。
“李娟。”顧輕舟編了個謊言。
李娟是撫養她長大的李媽。
沒人會傻到把名字告訴一個亡命之徒。
她沒有掙扎,眼睛卻盯著男人放在腳邊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她眼睛微動,在思量那匕首下一瞬是否落在她的頸項。
微淡燈火中,她的眼波清湛,泛出瀲灩的光,格外嫵媚。
男人冷冽道:“好,李娟,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會給你一筆報酬。”
車廂外傳來了哨聲。
這是暗號。
男人把帶血的外套扔出了車窗外,顧輕舟才發現,他渾身的血跡,都不是他自己的。
他很疲倦,卻沒有受傷。
接應他的人已經到了。
他手裡的火柴也滅了。
“你是哪裡人,我要去哪裡找你?”男人不能久留,又道。
顧輕舟咬唇不答。
男人以為她害羞,又沒空再逼問了,上前想拿點信物,就瞧見了脖子上的半塊玉佩。
他一把扯下來,揣在懷裡,對她道:“這輛火車三天後到嶽城,我會派人在火車站接你!我現在還有事,不方便帶著你,你自己當心!”
說罷,他揣好顧輕舟的玉佩,火速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等男人走後,顧輕舟從被褥裡伸出了手。
她掌心多了把槍,最新式的勃朗寧。
看著這把槍,她眼神泛出嗜血的精光,唇角微翹,有得意的笑。
被男人搶走的那個玉佩,她根本不在意,她沒想過要那玉佩帶來的婚姻,更沒想過用這塊玉佩保住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