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之後,她往他胸膛上靠,汲取依靠和溫暖。
司行霈不困,他一直沒睡。
顧輕舟睡了半個鍾,也就醒過來。
她慢慢睜開眼,下意識看到了男人結實精壯的胸膛,她猛然跳起來。
就像一隻貓!
司行霈笑。
樓下有汽車的聲音,副官送了很多旗袍過來,都是照顧輕舟那件現做的,一共十二套。
司行霈拿到了樓上。
他把自己衣櫥擠出一大片空間,掛滿她的旗袍。
琳琅滿目的旗袍,布的材質,衣裳的繡工和做工,迥然不同,像一個個香豔的妖精。
司行霈的房間裡,沒有半分脂粉氣。他偌大的衣櫥裡,一半是他的軍裝,一半是他的西服。
他覺得不適合擺女人的東西。
他活了二十五年,他的生命裡都是軍營、男人的剛烈。
他活得恣意、粗獷,還有顧輕舟口中的惡俗。
現在,他的衣櫃騰出半寸掛滿旗袍,司行霈以前不敢想,覺得不倫不類。可真的掛上去了,他竟然覺得很好,柔婉包裹著他的堅毅,陰陽融合得很完美。
他望著滿櫃子她的衣裳,心裡暖暖的,暖得發膩。
“喜歡哪一件?”司行霈讓顧輕舟挑。
“我自己的呢?”顧輕舟蹙眉問,
顧輕舟那件已經縫補好了,擠在一堆華服裡,最是樸素。
司行霈挑出來,發現是細葛布的材質,有點粗劣,沒有綢緞和洋布柔軟,他嫌棄道:“你家裡人虐待你,給你穿這種衣裳?”
顧輕舟奪過來:“我們小門小戶,布裙荊釵,司少帥見笑了!”
她眼睛不怎麼看他。
顧輕舟的眼睫毛很長,低垂眼簾的時候,沒人知曉她的心思。
她要換衣裳,讓司行霈出去:“快走!”
饒是司行霈幫她洗過澡,吻過她的全身,她都還保持著她的矜貴和嬌羞,司行霈其實不討厭她這樣。
他喜歡她這點矯情。
司行霈不喜歡女人矯情,他只是喜歡顧輕舟的矯情而已。
大概是他喜歡這隻貓,怎麼看她都覺得她好。
她的缺點都成了她的小可愛。
司行霈退了出去。
別館長長的走廊,掛了兩幅油畫,是副官選的,司行霈不知道畫的是啥。很厚的羊絨地毯,踏上去柔軟,發不出任何聲音。
走廊西邊的窗戶半開著,窗簾迎風搖曳繾綣。
司行霈點燃了一根雪茄。
輕霧冉冉,他的眼眸深斂,默默想著心思。
等顧輕舟換好衣裳出來,就瞧見了他挺拔偉岸的背影。
司行霈生了一副極好的皮囊,寬肩長腿,氣度雍容,是天生的上位者;而他的面容又極其英俊,五官似精心的雕刻,每一寸都恰到好處。
他將雪茄抽完,才走向顧輕舟。
兩個人下樓吃飯,仍是司行霈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