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康晗對二寶道:“我明天給你帶好吃的。”
顧輕舟親自送康晗,到了康家大門口,正好是下午四點半。
這個時間點,康家的老太爺都會去錢莊。
他每隔半個月去一次,時間也是固定的,這是顧輕舟派人打聽過的。
顯然,知道老太爺這個習慣的,還有其他人,故而康家門口停了不少馬車,都等著見老太爺。
老太爺也同他們寒暄了幾句,只說:“先進去坐,等我回來。”
康晗下車,撲倒了老太爺懷裡,摟住了他的腰。
“祖父,您又去錢莊嗎?”康晗高高興興道。
老太爺摸了摸孫女的頭,笑道:“多大人了,還撒嬌!你也想去錢莊?”
顧輕舟這個時候就下車了。
她笑著和老太爺打招呼,然後把書包遞給了康晗:“晗晗高興得書包都忘了拿。”
康晗羞澀一笑,伸手去接。
她剛拿到手裡,一甩書包準備背好,不成想書包底下突然脫了線,書本和紙張嘩啦啦亂飛。
傭人忙幫著撿。
顧輕舟也彎腰。
她彎腰撿起書的同時,瞧見老太爺也彎腰拿出了一張紙。
看到紙張的字,老太爺略微沉吟,就捏在手裡了。
一番忙亂,顧輕舟就要告辭了:“不打擾您出門。”
老太爺笑道:“今天太晚了,不虛留顧小姐,下次來玩。”
顧輕舟說好。
顧輕舟離開後,老太爺卻認真檢查了康晗的書包,從很多紙張裡,抽出三張,問:“這是哪裡來的?”
康晗伸頭看了眼,很茫然搖搖頭:“這不是我寫的。”
這當然不是康晗寫的,這是姑爺樸航的筆跡,而且這上面的言語隱晦,賬目亂七八糟,一看就是黑賬。
不是康晗的,就是顧輕舟放進去的。
老太爺拿了紙,上了汽車。
他仔細看這三張紙,似乎想找出它的來歷,甚至想知道顧輕舟的目的。
他拿給了自己親信的管事看。
管事道:“是姑爺的筆跡。可這不是咱們家的公賬,這應該是姑爺自己的私賬。”
有自己的私賬,並不是什麼稀罕事,老太爺自己也有。
既然是私賬,有些賬目就不太想別人知道,故而用了符號代替,也能理解。
“老太爺,要回去問問姑爺嗎?”管事問。
康老太爺繼續沉默。
這些紙,是顧輕舟故意放在康晗書包裡,又故意給他看的。
若單單是私賬,自然沒什麼可疑的。可顧輕舟如此大費周章,總不至於是閒得發慌。
“回家。”老太爺突然踢了下汽車的後座,對司機道。
司機當即調轉了車頭。
回到家中,老太爺讓親信的管事去拿這幾本指定的賬目。
開錢莊的,自然有後路,老太爺每年都會放入一筆儲備,足以應付大的變故,那些錢他從前親自打理,後來交給了康芝兩口子。
親信的管事急忙去拿了。
顧輕舟回到家,天色漸晚,屋簷下的玻璃窗緊閉,窗簾卻拉開,故而水晶燈的光把庭院枯樹照得璀璨,宛如碧玉雕成。
兩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裡。
是司行霈和蔡長亭。
她走進來,蔡長亭站起身,笑著和她打招呼:“輕舟,我又來叨擾了。”
顧輕舟微笑,溫和從容,在傭人的幫襯下脫下了大衣:“你也是替夫人跑腿的,我能懂。吃了晚飯再走吧?”
“那就卻之不恭了。”蔡長亭道。
顧輕舟看了眼司行霈,司行霈表情倒也淡然。
從前和顧輕舟談戀愛的時候,他特霸道,哪怕司慕或者顧紹多看顧輕舟一眼,他都想要殺人。
如今心緒平和多了。
司行霈和顧輕舟,心中都有種篤定,篤定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忠貞不渝的,故而蔡長亭送過玫瑰,司行霈也並未將他視為情敵。
蔡長亭還沒有資格做他司行霈的情敵。
若論起勢均力敵,且讓顧輕舟崇拜的,大概就是霍鉞了,蔡長亭不在此例。
“我們晚上吃火腿鮮筍湯,你吃得慣麼?”司行霈問。
蔡長亭道:“吃得慣,我不挑食。”
司行霈沒說什麼。
蔡長亭過來,肯定是有話跟顧輕舟說,故而他先上樓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