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司慕書房的門。
司慕剛回來不久,正在處理一件檔案。
聞言,司慕臉上嚴霜輕覆,用力開啟了書房的門,氣沖沖走出去,卻又不知道該衝誰發火。
他正想說:“讓他滾,有什麼事明天白日再來!”
卻聽到了腳步聲。
司行霈帶著兩名副官,直接闖了司慕家的內宅。
司慕眼底的冷意更重。
有什麼事,非要夜裡拜訪?
司行霈卻道:“阿慕,我今天不是來找茬的,是阿駿出事了。”
阿駿,就是二叔的小兒子司駿,今年才十五歲。
老太太跟二房一起生活,論起感情的生疏,長房除了司行霈,其他人都比不過二房的孩子。
司駿若是出事,非要了老太太的命不可。
只是,司駿乖巧成績又好,他怎麼會出事呢?
司慕蹙眉:“他怎麼了?”
“他寫了封信離家出走,下落不明。二叔打電話給我,讓我去找他。我一路查下去,卻找到了一個叫王卿的女人。”司行霈道。
司慕和顧輕舟面面相覷。
然後呢?
“這個王卿,曾經是李勝的女朋友,也就是搭檔,我抓到了她,言行拷問司駿的下落,她骨頭也特別硬,就是不說。”司行霈道。
司慕和顧輕舟聽完,各有不同的感觸。
顧輕舟想:“司駿還活著。對方想要用他來要挾司家,自然不會傷害他,不用著急的。”
死人沒有做籌碼的資本,只能是活人。還有價值,就會有命在。
司行霈大張旗鼓找司駿,也是為了告訴對方這個資訊,讓他們留住司駿的命。
想到這裡,顧輕舟的情緒平復,心中也格外冷靜。
而司慕則想:“二叔和我同住在嶽城,卻千里迢迢去向司行霈求助!”
司慕不至於和親叔叔生氣,心中卻也是無盡的苦澀和失落。
二叔這麼明顯的扇他耳光,告訴他,他根本比不上司行霈半分。
這點情緒,在顧輕舟和司慕之間緩緩流淌。
司行霈只能猜到顧輕舟的心思,卻不知道司慕的打算,故而他開口催促:“拖延一分鐘,阿駿就多一分危險,趕緊把李勝交給我。”
顧輕舟看司慕。
司慕有心為難,可堂弟安危在即,這時候刁難司行霈,越發彰顯了司慕不重視親情,無能上還要加個無義。
一頂帽子要扣下來,司慕也不想,就道:“你可以審問李勝,卻不能帶走他。”
“王卿在平城。”司行霈道。
不帶走李勝,王卿什麼也不肯說。
“那你怎麼不把王卿帶到嶽城來?”司慕問。
司行霈眯眼,靜靜看著他。
問完了,司慕也感覺自己問了句傻話:王卿是聯絡司駿唯一的線索,若是路上遇到同夥劫持或者滅口,這條線索就斷了。
所以,王卿是絕不能動的,免得出意外,只得司行霈親自來接李勝。
司慕問這種話,他的不專業和不成熟,一覽無遺。
司行霈的眼神有點深。
“阿慕,你寫了手諭給他吧。”顧輕舟插話,“這大半夜的,我們也要休息了。”
這話說到了司慕心坎裡。
假如顧輕舟說,“到底也是我們堂弟”,司慕會很憤怒;而她現在逐客的態度,雖然沒有把堂弟的安危放在嘴上,卻從側面加快了拯救堂弟的步伐。
“你稍等。”司慕道,轉身回書房。
顧輕舟也上樓,去拿印章。
司行霈就百無聊賴坐在沙發裡,把腿搭在他們家的茶几上,慵懶躺下來休息,似乎想看看沙發上可有顧輕舟的味道。
沒有!
這個家裡,從客廳到顧輕舟的房間,都昂貴而單調,沒有個人特色,顧輕舟從來不肯佈置這個地方。
這裡,不是顧輕舟的家。
每次看到這房子,司行霈的心中就肯定了一層:他的輕舟只是尋個地方落腳,她在等他接她回家。
很快,司慕就寫好了。
顧輕舟也拿了印章下樓。
蓋好了章,司行霈問他們:“你們可要同行去看看?”
司慕頷首:“好。”
現在不去,將來傳到老太太和二叔耳朵裡,只怕會覺得他對司駿冷漠。況且,司慕也擔心司行霈搞鬼,不去他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