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現在感激嗎,收斂嗎,謹慎嗎?
不,她在尋找下一次的機會,再次弄死顧輕舟。
假如這次放過董銘,董銘會醒悟嗎?
不會,他更會瘋狂的報復,直到無可救藥時死去,顧輕舟才安全。
“我不想再放任害過我的人,給他們第二次機會來害我!”顧輕舟道,“我是個屠夫,同時我也救濟生病的人,這不矛盾。”
司慕沉默聽著。
沉吟片刻,司慕問她:“你的乳孃,讓你服眾?為何要統帥眾人?”
顧輕舟搖搖頭。
“不是,她不是讓我統帥誰,她是讓我保持名聲,手不沾血。”顧輕舟道,“乳孃說,一個人爬得越高,聲望越是重要。聲名狼藉的人,永遠無法做君主。她在比喻。”
若顧輕舟是個男人,司慕會覺得這番話別有深意,可她是女人。
她又不能做武則天。
“我認同這話。”司慕道,“一無所有的人,才會不顧一切。好名聲是用道德換來的,一個有德的人,頂天立地,問心無愧。”
顧輕舟笑了笑。
她覺得自己跟司慕,全是理想主義者。
司行霈就絕不會在意道德,所以他走得更遠。
盛世才講道德,當前亂世,拳頭與實力才是根本。
回到了新宅,顧輕舟梳洗更衣,帶著幾名副官,準備出門。
“去哪裡?”司慕問。
顧輕舟笑道:“去送送馮老闆。”
那個鐘錶行的老闆。
“嗯。”司慕不再說什麼,他去了趟軍政府。
他被軍法部的人審查了三天,軍政府那邊也是心急如焚。
夫妻倆各自出門。
馮老闆已經收拾好了箱籠,準備離開嶽城,他身邊有六名男家丁,看上去個個身材高大。
顧輕舟進了院子,家丁們立馬恭敬叩靴行禮。
是軍政府的人。
“馮老闆,收拾妥當了嗎?”顧輕舟問。
此事一出,董家只怕不會放過馮老闆,馮老闆決定去美國生活了。
“收拾妥當了,少夫人。”馮老闆道。“好,我已經安排好了專列,將你們送到廣州,你們再乘船離開。”顧輕舟笑道。
嶽城的海域,有董晉軒現在管轄的海軍,馮老闆直接乘船,可能會被董家的人抓住。
董晉軒當然不知道馮老闆做了偽證,只是他記恨馮老闆不聽話,也要整死他。
在董晉軒抓馮老闆的妻子和孩子們之前,顧輕舟就派了副官,跟馮老闆接洽。
“......我們會保證你家人的安全。”這是副官說的。
在作證之前,顧輕舟的副官將一張照片遞給了馮老闆。
照片是從遠處拍的,一處陌生的房子,他的妻子正帶著孩子們在吃飯。
司慕的人找到了董晉軒藏人的地方,而且派了重兵把守,董晉軒的人無法真的傷害老闆的家屬。
馮老闆這才敢放心,照顧輕舟說得做。
在嶽城,軍政府比董晉軒勢力雄厚百倍,任何人都會選擇軍政府,特別是馮老闆知道軍政府已經包圍了他的妻兒。
他不聽話,軍政府的人,就會殺了董晉軒的下屬,順便殺了馮老闆全家。
“少夫人,您不必親自來。”馮老闆低聲道。
其實,這幾年的鐘表生意也不是那麼好做。
馮老闆的妻弟在美國買了大農場,請他一家人去幫忙。華夏局勢動盪,馮老闆早就想走了,只是猶豫來猶豫去,猶豫到了今天。
現在,再也不敢猶豫了。
去美國是計劃好了的,馮老闆一家人走得也是挺開心,甚至迫不及待。
“這是一點小心意,請您收下。”顧輕舟道,“算是我給您的程儀吧。”
顧輕舟將兩根大黃魚,放在桌面上。
馮老闆大驚。
這兩根大黃魚,頂得上他好幾年的收入,甚至夠他去美國買房買地的。
“少夫人,我.......”馮老闆吃驚。
顧輕舟已經站了起來:“收下吧,這次的事多虧了你!”
說罷,她轉身走了。
她留下來的六名副官,會一直護送馮老闆全家去廣州。
馮老闆感激涕零,收下了這筆錢。有了這筆錢,他們未來的生活更加有保障。
回到新宅,司慕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