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纓去而復返,歡喜的拎著行李來了。
“阿姐,您買好船票了嗎?”她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問道。
顧輕舟略微沉吟了下。
她幫顧纓拿起了行李,道:“你身上也有點錢啊,我不是給了你兩根金條嗎?你自己怎麼不買船票?”
顧纓神色微頓,眉宇間略有幾分焦灼。
這是何意?
“阿姐,你沒有買到船票嗎?”顧纓著急了,“怎麼辦啊阿姐,你不是跟船舶陳家關係要好嗎?陳三太太今天在不在這裡?”
她的焦慮,恰恰說明了問題。
而不遠處的花廳,有不少人坐著喝茶,其中就有方才偷聽顧輕舟的魏清雪。
顧輕舟眼眸微動。
“你的錢呢?”顧輕舟拎著東西往客房走,詢問道。
顧纓卻下意識捂了下手袋,道:“我......我回老家,全被大伯母誆騙完了,現在沒剩下的。就是因為沒錢,他們想把我賣給一個富商做姨太太,我才跑出來的。”
大伯母,是指顧圭璋堂兄的媳婦,顧輕舟也見過她,挺潑辣精明的一個人。
顧輕舟一把摟過了她的肩膀,很親暱道:“沒事,花完了也沒關係。纓纓,你跟我來。”
她把顧纓帶到了客房裡。
關緊了房門,顧輕舟開始和顧纓聊天。期間,王副官進進出出了好幾次,顧輕舟和顧纓卻一直沒有出門。
坐在前院看戲的魏清雪,始終心緒不寧。
魏清雪是魏市長的女兒,第一名媛魏清嘉的胞妹,兩個人卻很不和睦。
她也曾經是顧緗的好友。雖然顧緗利用設計魏家,她卻仍對顧緗心存幾分舊情。在顧緗鋃鐺入獄,魏清雪還去探視過三次。
就是她去探視顧緗,才出了事。
魏清雪想起來,就恨得牙根都癢癢!
“清雪?”魏清雪身邊,還坐了位年輕俊朗的男士,輕輕握了下她的手,打斷了魏清雪的猙獰面目。
魏清雪回神,瞪了他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你走開!”魏清雪脾氣不佳。
這位男士姓宋,在家裡排行第七,是富商幼子,三年前就和魏清雪訂婚了。他從小愛慕魏清雪,對她忠心耿耿。
所以,魏清雪明知此刻不應該發怒,她還是很生氣。
“彆氣了清雪,氣壞了自己怎麼辦啊?”宋七少討好般笑道,笑得十分的諂媚。
魏清雪看著他,生得俊朗不凡,家裡又有錢,偏偏對自己死心塌地,在她面前軟得骨頭都沒有,心中一鬆,對他的恨意就減輕了些。
其實,她完全不能生未婚夫的氣,他可什麼都沒有做錯。
“......顧纓怎麼還不出來?”魏清雪看了眼後院,低聲道。
宋七少道:“別急!肯定是她姐姐拉住了她,正在說話呢!”
魏清雪心中擔憂:“她會不會全部告訴顧輕舟?”
“告訴了又能如何呢?”宋七少狡猾微笑,“說不定她姐姐還會找我,為她做主,豈不是更如了你的心願?”
魏清雪想到此處,忍不住低笑了。
她輕輕拍了下宋七少的膝蓋:“你這個人還蠻惡毒的。”
“無毒不丈夫嘛。”宋七少道。正在這個時候,王副官走到了魏清雪和宋七少身邊。
王副官低聲對宋七少道:“宋少,少夫人請您說句話。”
說罷,王副官小心翼翼看了眼魏清雪。
魏清雪心中透徹,卻故意露出幾分迷惑,搶在宋七前面開口:“找他做什麼?”
“一點小事,魏小姐。”王副官越發謹慎,臉上有點尷尬,“是私事,您可以回頭再問宋少。”
宋七少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魏清雪嘟囔:“什麼事啊?”
宋七少按了下她的肩膀,起身跟著王副官走了。
魏清雪疑惑的面容上,浮動一抹難以察覺的詭異微笑。笑容稍縱即逝,一切都歸於平靜。
宋七少這一去,就是一個小時。
魏清雪心思越發沉重。
她把事情前後都想了一遍,覺得沒有任何紕漏。今天不出這口氣,她就不是魏清雪了。
就在這個時候,魏清雪的姐姐魏清嘉,居然已經湊到了老太太身邊。魏清雪看了眼她,情緒微動,很快就斂了下去。
快到黃昏時分,離開船還有四個小時,宋七少終於從客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