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時間和耐心,循序漸進知道麼。看看你頭上全是汗水,你吃藥了麼,等一會施大夫就來看你了。”清秋拿著手絹擦掉白紹儀頭上的汗水,張羅著吃藥喝水。
“不要吃,我現在吃的藥比吃的飯還多,心裡都苦透了。我和老趙說說話,你去休息下吧。過幾天鳳舉他們還有舅媽要過來,舅媽可是多少年沒下山了,你也該好好地預備下。她現在是完全斷了葷腥,一心向佛了,自然多了很多講究,你小心犯了忌諱。”白紹儀找藉口把清秋支出去。
白紹儀聽著清秋的腳步聲遠去,正色的對著老趙說:“我們去書房談談。”趙忠恕看著白紹儀的樣子,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扶著他向著書房走去。書房裡面書架上大多數的書都被拿走了,地上放著幾個箱子,裡面有的是放著清秋和白紹儀的藏書有的則是裝著碎紙屑和刨花,裡面放著清秋喜歡的小文玩和一些古董之類的東西。看著一室悽惶凌亂,趙忠恕的眼神變得暗淡起來,他無聲彎腰把地上一個小小的白玉筆洗拿起來放在桌子上:“看樣子你們是要真不打算回來了。這個是清秋最喜歡的一樣東西,我看這麼收拾總不妥當,等著我找幾個在古董市場上包裝瓷器古玩的高手過來,叫他們裝箱子,像是瓷器和玉器還有古籍善本都能很妥當的運走。海上的風浪大,只要箱子裝的穩當了才不會損傷物品呢。”
“你就真的捨得看著自己暗戀多年的人這樣走掉了?趙忠恕,清秋若不是我的妻子,我都要為你鼓掌了。你打算瞞她一輩子麼?既然你打算瞞著她,為什麼要和清秋的表妹離婚啊。還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學會了放下,要開始新生活了。”白紹儀開誠佈公,一下子就戳中了趙忠恕的心事,看著好友臉色變得蒼白,白紹儀的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了。這些天白紹儀一直都被照顧的很好,他還能整天躺在床上睡大覺麼?其實趙一涵來的時候,白紹儀已經醒了,他恍惚聽著外面的聲音,趙一涵氣憤的叫聲在安靜的中午顯得格外刺耳。白紹儀擔心趙一涵來和清秋生氣,就偷偷出來在上面聽底下的聲音。
因此樓下發生的一切全被白紹儀聽得一清二楚,在知道趙忠恕和清秋的表妹離婚的訊息,他的心裡也是大大吃驚的。清秋的表妹宋秀芝白紹儀自然是見過的,當初見面白紹儀對著宋秀芝的印象只是個沉默靦腆的女孩子,可是在一次偶然的聚會上,白紹儀才發現,其實在某個角度看上去,秀芝和清秋有著相似的輪廓。對著這個發現白紹儀一點也不高興,現在趙忠恕竟然鬧著和宋秀芝離婚,其實他們兩個走到今天也在白紹儀意料之中。只是聽見他們離婚的訊息,白紹儀心裡更不安了。
趙忠恕在白紹儀的對面坐下來,他神色平和看著窗外的景色:“我記得那顆桂花樹還是當初清秋來上海的時候種的,現在已經長得那麼茂盛了。又要到了中秋節了,你們是預備著中秋後就走麼。”沒有預料暴跳如雷和冷嘲熱諷,白紹儀對著趙忠恕的平靜有點意外。看著好友眼神深處的疲憊和荒涼之感,白紹儀忽然有些難過了。若是他能看的開點,現在趙忠恕肯定是過的很舒服。在外人的眼裡,趙忠恕簡直是個天之驕子,他出身不錯,年少就在外國留學,學有所成,在政府裡面混的風生水起。眼看著大好前程,將來要錢要勢,什麼金錢美人都是唾手可得。換上別人在趙忠恕的位子早就是忙著升官發財,春風得意,可惜,趙忠恕對著別人做夢也想得到的東西不屑一顧。反而是為了不可能實現荒唐感情自苦。
“一晃眼來了上海的這麼長時間了,老趙你一向比我理智冷靜,我作為多年的好友好好地勸勸你,該學著放下眼前的紛擾,向前看了。我和清秋離開上海對你也算是個好事不是麼。你啊,別鑽牛角尖了。”白紹儀忍不住開導起來老友。
“我不用你可憐我,先想想自己的未來吧,我喜歡清秋和你有什麼關係,她不喜歡我也和你沒關係。若我是你,就該每天虔誠的對著上天祈禱保佑自己真的能好起來。久病床前無孝子,就算是清秋不會拋下你,你忍心拖累她一輩子麼。”趙忠恕冷冷的看一眼白紹儀,他想從白紹儀的眼裡找出來一絲幸災樂禍和看笑話的嘲弄。可惜他竟然沒發現一點端倪!
趙忠恕像是個洩氣的氣球,癱在椅子上伸手捂著臉,他寧願聽著白紹儀冷炒熱諷自己,這樣他還能在內心安慰自己白紹儀根本比不上自己,他只是個內心狹隘的人。那樣的人不配和清秋在一起。可惜事實是殘酷的,白紹儀的一番話無疑證實了清秋是沒看錯人。自己反而像是個陰暗的小人,他不想做個陰暗的小人,可是內心深處那種感情把他快要折磨瘋了。
“你別彆扭了,有什麼煩心事我給你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