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欣慰的看著兒子和媳婦:“我知道你們都是孝順的好孩子,雖然現外面亂哄哄的,我們家卻在歡喜的慶祝團圓是有點商女不知亡國恨的意思。可是我的心裡還是歡喜的。”
這一年對於關心國家情勢的人來說好訊息沒多少,可對於白家來說,卻是個擁有溫暖記憶一年。白文信從南京回到上海,自然有不少的大公司大銀行找上門求他做顧問董事什麼的,白家的親友也都紛紛來看拜訪。白文信是個很實際的人,他清楚自己不少陶淵明,上海灘也不是桃花源。不可能關起門不知魏晉的過小日子,他選了幾個推不過去職位接了聘書,每天閒著去各個辦公室轉轉,還能見不少的老友和故舊,閒了就帶著孫子和孫女玩耍。日子過得很愜意。
白夫人自然不會閒著,無數的太太團都想把她拉進來,白夫人經常不是東家的牌局就是西家的舞會,清秋也少不得要陪著婆婆應酬。一家人的日子倒也是和樂融融,幸福的日子過的格外快。一轉眼白文信夫妻回國已經好幾個月了。
這天白文信正在書房裡面拉上窗簾洗照片,有了孫子和孫女,白文信重新撿起來攝影的愛好。反正他現在有的是時間和精力給孫女和孫子照相玩。
白夫人今天難得沒出去,她看著丈夫從書房裡面出來笑著說:“還是故土難離,你回來幾個月人都精神不少。照片洗出來了?看你悶得一頭汗,快坐下來喝茶扇扇風。以後還是叫紹儀幫著你洗照片吧。兒子不用還要供著麼?”
“你兒子洗照片的本事還是我當初教的,我不放心的,別把元元和小彘的照片給弄壞了。我把上次聚會的照片給洗出來了,太太看看麼?”白文信表示兒子眼裡只剩下了他媳婦了,白文信翻看這幾年的相簿,發現白紹儀給清秋拍的照片比兩個孩子的多多了。
金瑛對著丈夫的吐槽則是不以為然:“你當初還不是嫌吵就把兒子扔到寄宿學校了?有其父必有其子。”
說著夫妻兩人進去欣賞著剛沖洗出來的照片,白夫人金瑛看著照片忽然想起什麼:“我們回來嫂子卻沒露面,她只叫人給我們帶話說一切都好。這些年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了?想起來真可憐,嫂子生了七個孩子,誰知晚年了卻一個人孤零零的。以前梅麗和敏之她們還能去看看,現在梅麗有了孩子,敏之又出國了潤之就沒回來。她一個人住在廟裡想著就覺得淒涼的很。生那麼多孩子有什麼用處啊”白夫人想起來金太太還在廟裡過著隱居的日子,不免傷感起來。
“既然你不放心,我們就去看看。就當著是遠行一趟,算是過了日子的春遊吧。也不知道她那幾個孩子可有什麼要帶的。”白文信知道妻子想起來孃家難免傷心,提出來和她一起去看看金太太去,妻子總是惦記著孃家的。
“他們有什麼話?鳳舉忙著生意,哪裡管這個,佩芳不過是禮數盡了圓上面子罷了。媳婦到底是媳婦,哪有女兒那樣貼心的,況且她也不過是面子上的事情。鶴蓀兩口子不說了,以前看他們還好,現在怎麼越發的叫人厭惡了?鵬振他們夫妻,和老大家一樣,面子上的情面罷了。其實這些也罷了,叫人頭疼的是燕西,多大了,也不成家,還精闖禍!若不是紹儀在背後打點他早就被關了多少年了,還不長記性,整天拍什麼電影!”提起來幾個侄子,金瑛難免嘆息,金銓兒子不少,可惜成才的沒有。
“孩子們的事情我們作長輩的不好管,況且我們也不是他們父母,分寸難拿啊。燕西其實在幾個孩子裡面算是有出息的,至少有自己的理想。對了紹儀的媳婦聽說要出書,事情怎麼樣了?”別人家的孩子不好多說,白文信把夫人的關心拉回到自家孩子身上。
“清秋說已經定稿了,已經送到印刷廠預備排版了。沒想到清秋這個孩子做什麼都有恆心,她竟然讀了一個生物學學位。我已經和他們說了我兒媳婦要出書了,等著書出來送他們一人幾本。她們聽著羨慕的不得了,一個勁的說自家的兒媳婦只會花錢,不像我家的媳婦不僅是個才女還賢惠能持家,她們要清秋在上面簽字呢。”白夫人提起來清秋臉上都得意的放光。
女人天生喜歡攀比,年輕的時候比身材,比相貌,成家了比丈夫和婆媳關係,後來比生孩子,等著上年紀又開始比較起來兒媳婦和孫子孫女了。樣樣都能拿得出手,白夫人覺得自己在一群貴太太裡面很有面子。
白文信看著妻子得意的神色,忽然想起一些隱秘的傳聞,他有點出神的看著遠處,不言語了。“你在想什麼呢?”察覺到丈夫的走神,白夫人不滿的打斷了白文信的思緒。
“沒什麼,前天我聽見些奇談怪論。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