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傷心一個家就這樣散了。我陪著你舅母的時候冷眼看著,那些兒子女兒們竟然沒有一個能頂事的,一個個和沒頭蒼蠅般的亂撞,他們父親生死一瞬間,他們卻不能支撐局面連著禮數都沒了。我是不計較他們怠慢我,但是那些來看的人未必有那個好心理解他們的心焦。以前總理府是何等的煊赫,下人們服侍的周全,誰知前腳當家人病了,家裡瞬間不成樣子了。你舅媽悄悄地和我說,若是出大事,還要求我幫著她壓服了眾人呢。”白夫人終於在媳婦跟前說出來自己最揪心的事情,就是金銓若是沒了,她要被金太太拉著扯進金家分產的糾紛裡面。
還真是樹倒猢猻散,金銓還沒嚥氣呢金太太就開始思量著後手了,只是她為什麼把金瑛給扯進去?按理說金銓沒了兒女們分家是沒金瑛的事情,她是嫁出去的女兒,和孃家早就沒了直接利害關係。莫非是金太太預感到她的那群兒女們不會安生,或者她要偏心那個孩子。
“可能是舅媽一時心裡沒底才說這話,也是舅舅家看重迄母親。平常您對著外甥外甥女和親生的兒女似得,他們遇見事情了尊重您的意思也是有的。”清秋想白夫人平常對著金家的孩子都很疼愛,若是金太太存了偏心的意思,她未必肯幫著金太太料理。而且金家那些人哪一個是好纏的,沒的管不好親戚的情分都沒了,不如不管的好,想到這裡清秋夾了一筷子菜給婆婆:“只是按著我的小見識,先不說以後一定要怎麼樣分家,只是眼前暫時還愁不到那個地步。舅舅的病沒準就有轉機呢。這會提出來什麼分家的,想的太早了。大表哥他們床前盡孝沒那個心情吧。我們做親戚的能幫自己是幫的,別人的家事還是別插手的好。”
“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我是金家的姑娘不錯,但是我已經出嫁幾十年了。親戚之間還不是那回事,不過是走動的頻繁了關係就近 ;。我平日對著侄子侄女們好,那也是看在我和哥哥是一個祖父的份上。他們家的事情我是不想攙和的。明白自己的身份方才是親戚們常處之道 ;,我只是疑惑著,你舅媽和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認識幾十年了,對她想什麼我大概都能猜出來,只是從我回來,多年不見我怎麼越發的看不明白她呢。她想的遠,是沒錯,只是她叫我幫著支援分家產是怎麼個意思呢。金家的族長還在,怎麼也不會輪到我個外嫁的姑娘說話。”白夫人拿筷子慢慢的撿了一個冬菇放在嘴裡。
清秋忽然想到了上一世,林如海揚州病重,賈母叫賈璉帶著她回去看望父親。林家人丁稀薄,沒有人出來說話,家裡五代列侯積累下來的家產就輕易被賈璉全給收入囊中了。雖然清秋對著錢財身外之物看的很淡,而且她一個女孩子家還能怎麼樣呢?本想著外祖母肯定會護著自己,誰知後來的日子,真是風刀霜劍嚴相逼 ;,她竟然一草一木都不能自主了。金家若是分產肯定也會有族長出來說話,偌大的家業,誰不眼紅。金太太防備著族裡的人,想拉著小姑子給自己助陣也是有的。“可能是舅媽擔心被欺負去,她和母親關係好,才想著求母親站在她那邊撐腰吧。”清秋說出自己的想法。
“又不是老家,族裡的人能怎麼樣。她做了幾十年金家的媳婦,說出來的話也是管用的。我方才仔細想想,你說的肯定她也想到了,更要緊的是,她想拉著我做冤大頭呢。哥哥家裡架子大得很,只是內裡未必有大家想的光鮮。那些孩子們早就是虎視眈眈,想著家裡如何富可敵國,可算是分家產要大幹一場了。等著把家底子都擺出來肯定大家都不願意相信是真的。那個時候鬧起來,什麼兄弟,長幼都顧不上了,你舅媽還能怎麼樣?她想著我平常說話,她的兒女們還能聽,就把我拉過去壓服他們。只是她沒想,我固然喜歡他們,但是我拿什麼身份管這個事情?等著他們給我句這是金家的事情,外人管不著,我的臉面還要不要?難不成我要自己掏私房錢給他們補上虧空?我不做招人嫌的事情,不過以後侄子侄女們有難處了,我做姑媽的能幫就幫吧。世事變遷,人心進退,終於還是變了。”白夫人一臉傷感,她想起當初金家是何等的興盛,一家上下都是齊心協力的。金銓雖然是堂哥可對自己和親妹妹似得,金太太和她雖然名為姑嫂,但是感情也很深厚,她有點什麼心事都和嫂子說,金太太有什麼傷心事也和小姑子說。
哥哥的幾個孩子小時候都是可愛極了,鳳舉奶聲奶氣的樣子就在眼前。誰知一晃眼就變了。“我覺得就和做夢一般,什麼都變了。還是哥哥自己不修身不治家才有今天的下場。這個賴不住別人,有因有果,全是咎由自取。”白夫人放下筷子站在窗前望著遠處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