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會按著一般程式審判。只是要歐陽被送到了當局手上,他是斷然沒有活的道理了。”白紹儀想著報紙上血腥的報道,還是有點為歐陽于堅的生命安全擔心。他不喜歡歐陽是一回事,可是看著他被槍斃 ;,白紹儀總是有點不淡定了。
“哎,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你聽過的,雖然說施恩莫圖報,但是歐陽那個人絕對是個小人,當初他對我們是什麼態度,這會他落難了,怎麼不做出來劃清界限的清高舉動,自己扛著去啊。況且你和歐陽沒什麼關係,他在心裡沒準恨你恨得要死呢。他以後得勢了未必會記得我們幫過他,鬧不好覺得我們知道他貧賤落難的事情,生出來除之後快的心思。你心存善念要幫助別人沒錯,可是幫人也要看人的。會反咬一口的毒蛇救他做什麼?”白夫人眼神閃過決絕,她握著拳頭站起來正色的說:“要是你舅舅在天之靈要怪,就怪我吧。我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兒子為了他的私生子涉險。”
“母親別傷心,我想舅舅在天上也能體會你的苦心,我們這個情形就是想去也不能啊。我們不在上海,鞭長莫及啊。”清秋忙著安慰白夫人,她決定現在揚州拖拉機天,等著上海局勢安定下來再去。那個時候歐陽的案子就該塵埃落定了。
“你們想錯了,你們父親要立刻趕著去上海和各國周旋,已經有國家預備承認新的國民政府了,建交事宜也要預備的。你們——還是在揚州多呆幾天。”白夫人嘆口氣,歐陽出事是早晚的事情,按著他偏激的個性早晚要走到絕路上。
清秋還想說話,白紹儀笑眯眯的拉著清秋一起送白夫人出去:“我們就在揚州多玩幾天,媽媽慢走,我去幫著你們收拾東西可好。”
“我不用你,也不用你媳婦。你們年輕人竟然喜歡揚州這個慢吞吞的小地方真是難得。你們好好地玩幾天,只是不準貪嘴吃太多的螃蟹,那個東西吃多了肚子疼。尤其是清秋,身體單薄的都不能多吃。至於趙一萍的事情,我已經叫人去找了,你還想著怎麼和忠恕說吧。”說著白夫人轉身走了。
“哈哈,我們能好好地玩幾天了!”白紹儀等著母親前腳走他後腳就抱著清秋在屋裡轉個圈。
你就想著玩,母親心裡肯定不舒服你還喜形於色!清秋敲著白紹儀的後背叫他放自己下來。
我為什麼不能高興,有父母在身邊你肯定不能盡興玩耍,我發現你很喜歡咱家的老宅子,在這裡多住幾天不是正和你的心思。自從有了元元我們搬回家和父母住一起,我和你親熱都要偷偷摸摸的。白紹儀越說聲音越低,最後他幾乎在咬著清秋的耳朵。
“你個不正經的,只想著拿我開心!”清秋臉上一紅,嬌嗔的對白紹儀投去個嗔怪的眼神,白紹儀立刻被清秋似嗔非嗔的眼神給看的渾身酥軟,他扳著清秋的肩膀不由分說的吻上去:“反正閒暇無事,人生得意須盡歡,等著我們回到上海你要上學,我要做事,哪能天天做閒雲野鶴啊。”
可惜白紹儀和清秋的閒雲野鶴沒做了多久,他們就接到了白文信的電報。“父親叫我們快去上海,舅媽和幾個表弟來了。”北伐軍攻佔了上海,國民政府在南京建都,北京的人眼看著樹倒猢猻散,都開始找門路了。鳳舉和兩個弟弟也都到南邊來找機會了。
金太太不是一直在西山上吃齋唸佛,怎麼也來了這凡塵俗世上呢。不管如何,他們都是要回去幫著接待親戚的。好在揚州到上海交通便利,他們很快的收拾了東西,到上海去了。從揚州到上海,眼前不再是白牆黛瓦,小橋流水的安靜祥和,大都市熱鬧逼人的氣息迎面而來。等著回家金太太已經來了上海幾天正在和金瑛說話呢。清秋和白紹儀見著金太太都是暗自吃驚,金太太依舊是一身寒素的青布衣裳,耳朵上一副銀耳環,一串佛珠子就是全部的裝飾。她身邊的二姨娘也是這個裝扮,她正在和梅麗說話。
大家見面百感交集,互相問了辛苦,金太太抱著元元親親她的臉蛋:“我記得那會她還沒怎麼學會走路呢,一轉眼就滿地跑了。”金太太看著白紹儀和清秋,見外甥夫婦兩個依舊是神仙眷侶一般的人物,想著自己的幾個兒子,對著金瑛說:“還是你有福氣,紹儀和清秋都是好孩子,不像是我,到頭來一場空啊。”
“孩子們都很好,這個世道誰能事事想到前邊去。我哥哥在,他未必也能想到有今天。張大帥的軍隊不是一向強悍的很,打敗了多少敵手。只是沒想到北伐軍更勇猛罷了。好了,我們也不懂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既然你們也來了,還是先安頓下來吧。你和二姨娘是什麼打算?要不然現在我家住下。看著鳳舉他們在上海謀職位呢還是去南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