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張望了一眼,兩人的目光輕輕一觸,女子便微微笑了笑。
唐小方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日夜思念著這個女子,此時是絕不會看錯的,但她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誰不知道她馬上就要與劉將軍拜堂成親了?
他立刻對手下的一名衛士下達了命令:“把下面的那兩個女人帶上來。”
兩個女子被帶進了衛戍專用的小屋,他將屋門緊緊地關上,立刻拜倒在地:“公主!”只叫了一聲公主,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覺得無論問什麼,似乎都是在冒犯公主。
無雙攙扶起唐小方,索性開門見山:“我是逃出來的,楚衣公主已經死了,我帶著她的遺孤。如今我是否能夠逃出城去,就看唐將軍的決定了。是將我帶出城主府領賞,還是放我出城?”
她知道唐小方既然身為將軍,多說無益,只把目前的情況以最簡單的語言陳述出來。
唐小方雙手不由顫抖起來,他與劉勃勃向有嫌隙,若是此時將公主帶回,不僅可以使劉勃勃重新信任他,說不定更可以加官進爵,但若是放公主離去……
他心裡遲疑不定,見公主只是含笑不語,他不由問道:“公主向來能言善辯,為何不勸說唐某放公主出城?”
無雙嘆道:“如果唐將軍是個無知之輩,無雙自然會當其中利害陳述清楚,然後再勸說唐將軍放我離去。或者巧言機辯,動之以大義。但唐將軍見識非凡,其中關節不必無雙敘說,早已經瞭然於胸。要怎麼決定,只在唐將軍一念之間,又何必無雙多言?”
唐小方呆了呆,只見無雙一雙盈盈秋水般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不由在心裡嘆了口氣。他本是一個孤兒,是沒弈干將他撫養長大,他亦如同是沒弈乾的義子一般。
如今他也知道沒弈幹是被劉勃勃軟禁了起來,生死未卜。他並非是一個頭腦發熱,做事情顧前不顧後之人,此時只覺得萬萬不能辜負公主。但他同樣知道,放無雙離開,就等於他也命不久矣。
他遲疑不定,忽聽門外傳來些許的響聲。他心裡一動,一個箭步衝到門邊,猛然拉開房門,只見副將正俯在門外偷聽。
他早知副將是劉勃勃派來監視他的人,此時見副將在門外,心知他已經聽到了一切。果然那副將一見他拉開門,立刻後退了一步,全神戒備,口中說道:“將軍,公主私自逃出城主府,婚禮在即,你應該立刻將公主送回來。”
唐小方心裡暗暗冷笑,如今我是將軍還是你是將軍?他驀然下定決心,就算升官進爵又如何?他這一生還不都要被劉勃勃所鉗制?他雖然不是什麼大仁大義之輩,但一生受制於劉勃勃這種小人,卻還不如死了得好。
想通了這個關節,他便微微一笑道:“你說得是,我正想將公主送回來。你來得正好,我們一同將公主送回。”
副將大喜,他本來也不相信有人會放過這麼好的進階時機,他心裡焦急,只覺得一將公主送回,榮華富貴必然滾滾而來。一念至此,他立刻忙不迭得上前去拉無雙。忽然之間,他只覺得胸口痛入心扉,這疼痛來得如此強烈,痛得他連失聲慘叫都叫不出來。
他低下頭,只見一把刀正刺入自己的心口,刀握在唐小方的手中。他只嚇得屎尿齊流,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失去了。他伸出手,不可置信地指著唐小方,想要說些什麼,但使了半天力,只說出一個“你”字。
唐小方微微冷笑:“別問我為什麼,有許多事情是不需要原因的。”
他命人牽來兩匹快馬,將無雙和青玉送出城去。在扶無雙上馬的時候,他忍不住問了一句:“公主以後是否會記得我?”
無雙不由垂頭看了他一眼,正午的陽光照在他年青的臉上,他是一個爽朗的年青人,如同大多數年青人一樣,不過是一生中最美好時光的開始。無雙心裡便生出淡淡的感傷,自從去年的七月七日,她離開長安以後,這一路上,她所經之處,總是災禍不斷。那些與她相關的人,似乎永遠都得不到好的下場,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我會永遠記得你,只要我不死,我就會記得你。”
唐小方釋然一笑,他到底還是一個容易滿足的年青人,如果公主能夠一生記住他,這樣的代價大概便已經足夠了。他用力打馬,看著兩匹馬絕塵而去。站在他身後的是他手下守門的衛士們,他轉過頭,注視著這些同樣年青計程車兵,他們都是他的兄弟,如同他的手足一樣是密不可分的。
他大聲道:“我送走的就是無雙公主,我已經把劉勃勃派來的奸細殺死了。現在我要你們做一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