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尖端再次嵌入脖頸深了稍許,丁晨樂不敢輕易動彈,嚴重懷疑下一秒自己就要大動脈血狂噴現場:“……你剛剛還說過你們從不曾害人性命。”
林詩云自嘲一笑:“凡事總有第一次,不是嗎?我們都已經到了地步,沒有後退的餘地了,只能繼續往前走,再說如果我們要死,又為什麼不能拖著你們一起呢?至少黃泉路上還能做個伴。”
又是一道天雷劈在屋頂的正中央,這一次的震動比上一次還要劇烈,震落的不僅是木屑,房梁中段出現了清晰的裂縫,要塌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林詩云如今已是被逼上了絕路的心態,說話做事都毫無顧忌,如果丁晨樂搖一搖頭,她大概真的就會毫不猶豫地在他的脖子上開個大口。於是丁晨樂點了點頭。
林詩云看起來稍稍鬆了一口氣,卻見丁晨樂又開了口:“我是有方法,但是達成這個方法需要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林詩云問道。
“我需要你們五個人,每人身上一樣佩戴了最久的東西,還有頭髮指甲和血。”丁晨樂說。
“你要這些有什麼用?這和躲過天雷有什麼干係?”林詩云警戒心頗高,狐疑地望了丁晨樂一眼,她是修道之人,又對各類禁術有所研究,對這些身體髮膚之物頗為敏。感,因為它們能夠做出的事情,比普通人想象的多的許多,甚至在某些情況下能夠直接威脅到本人的性命。
“我暫時沒有辦法告訴你,但一定是為了幫助你們,林小姐,我們之間就不能夠有一點人與人的基本信任嗎?”丁晨樂只是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手心卻滲出了一絲汗水,林詩云對這方面知之甚深,這麼短的時間外加脖子上搖搖欲墜的刀尖,他是真沒有辦法即興編出一個完美的故事給對方聽。
“若是我不給呢?”林詩云鳳眼一眯。
“那就……聽天由命咯?你猜房頂要是被震塌,是橫樑先扎穿我的脖子,還是天雷先打穿你們的腦袋?”丁晨樂雖然是笑著說的,心裡卻覺得有點蛋疼,他是來救人,卻在這裡和人比誰更敢死一點。
二人正在僵持之際,卻見大門忽然被什麼推了開來,林詩云身後幾人立刻轉身向門的方向,大聲喝道:“是誰?!”
卻只見門外雷雨交加的場景,沒有人,一隻青色的小蛇由門縫邊緣探出了半寸腦袋,眾人一時愣住。
一道身影卻在這時從二樓樓梯口一躍而下,抬起手臂一擊震開了林詩云架在丁晨樂脖子上的那柄長劍,再一掌拍在林詩云胸口,林詩云因慣性而後退了兩步,再一抬頭,丁晨樂已被一人攬在了懷裡。
“你……!”每次壞自己好事的都是這個男人!林詩云氣的咬牙切齒,只覺得被擊打過的胸膛氣血上湧,猛咳之後竟吐出了一口血來。
“……”池修卻完全對對方視而不見一般,只是低頭沉默不語地檢查了一下丁晨樂脖頸上的傷口,確認對方只是皮外傷後眼神稍微柔軟了一些,然後無聲地湊上前去在傷口處輕輕。舔了一下。
丁晨樂被對方舌尖燙得一個戰慄:“阿修!”
池修抬起頭,眨了眨眼睛看著他,纖長的睫毛看起來格外無辜:“?”
對方的行為表情看起來都太過理直氣壯,簡直無力反駁,丁晨樂只能轉過頭小聲咳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耳釘,耳朵尖蔓延上了幾絲紅暈:“……算了,沒什麼。”
池修又靜靜看了對方一會兒,這才略微抬起了視線,墨一般深沉的眸子靜靜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林詩云。
被綁成了兩顆粽子的沐宇華和陸先生也一邊扯開身上的繩子一邊蹦蹦跳跳地下了樓,丁晨樂想,難怪他離開房間之後再找不到這兩個人,看來小總裁離開房間的那一瞬就被人打包帶走了,看到二人無事,丁晨樂心中也稍稍安了一些。
林詩云本是怒視著二人的,卻被下一秒就貫穿眾人耳膜的雷聲驚了一跳,外面狂風大作,緊閉的窗沿都被敲得啪啪作響,細細聽去還夾雜著一絲玻璃逐漸碎裂的聲音,天花板開始往下掉下整塊的木塊。
撐不住了,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眾人仰起頭,看見一顆雨水顫顫巍巍地掛在橫樑的裂縫處,晶瑩剔透的水珠漸漸凝結成形,越來越沉,最終啪嗒一聲墜了下來,迸濺在了木屑塵埃之中,而這彷彿炸斷了林詩云的最後一根神經,她忽而轉變了強硬的態度,撲過來抓著丁晨樂的袖口,眼中落下了淚水。
丁晨樂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這畫風轉變的太迅速,臣妾承受不住啊!他連退了兩步,莫名其妙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