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無法控制自己向池修移動的腳步，但口中卻是努力保持住溫柔的語調，“乖，小修先走，去找人救爸爸和小夕，媽媽一會兒就來找你。”

小池修用力地點了點頭，站起來衝著門口跑去，風一樣穿過了丁晨樂的身體。

丁晨樂站著腿卻在不停打顫，他忍不住低聲對著身後的池修喊道：“……阿修，不要回頭，拜託，不要回頭。”

繼續往前走就好，走出門就好。

但小池修沒有聽到他的話，他在開門時卻還是忍不住回過了頭。

看見了，婦人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刀刃狠狠捅。進自己脖子裡的畫面，她用的力氣很大，脖子都被削掉一半，整個人像是紮了一個洞的水壩一樣，血液瘋狂而又源源不斷由傷口處湧出來，浸。溼了她自己大半個在瘋狂。抽搐的身體。

“啊啊啊啊——！”一時間丁晨樂幾乎分不清那是自己的尖叫聲還是小池修的。

有人從身後捂住了他的雙眼，熟悉的低沉聲音傳進了他的耳際：“不要看……”

丁晨樂被遮住了視線，卻感覺自己彷彿要被某種歇斯底里的崩潰情緒淹沒了，他的眼淚不斷地湧出來，哽咽地幾乎開不了口：“阿……修……”

他不知道自己在叫故事中的那一個，還是身後的那一個。

“別看。”池修把他抱進了懷裡，任由丁晨樂在他的懷裡哭成了一團，丁晨樂揪住他的領子的雙手都在顫抖：“發生了什麼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混沌之境會根據你腦子裡的潛意識來構建幻境場景，你進來這裡之後的第一個想法是想要找我，所以才見到了我，但是這個空間是虛假的，時間軸非常混亂，所以你會莫名其妙見到那個時候的我。”池修平靜地說。

“你……知道我，不是在問這個。”丁晨樂抽噎著說話有些斷斷續續。

“……是，很早以前的事。”池修說，就像完全沒有聽見背景裡幼年時的自己在嚎啕大哭一樣，“我都已經快要忘記了。”

“可是……為什麼會突然？”丁晨樂粗魯地擦了擦眼睛，把眼角都揉紅了一塊。

“最後警方得出的結論是我母親有精神類疾病，但是，她的精神沒有問題……”池修的拳心微微收緊又放開，他看著丁晨樂，有那麼一秒鐘的眼神變得十分陌生，但隨後還是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丁晨樂發紅的眼角，溫聲道，“……我，以後會和你解釋的。”

“……好。”丁晨樂乖順地答了一句，眼淚就又滾落了下來，池修是第一次見他哭，有些手足無措地輕拍著他的背，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我的事，你為什麼哭的這麼兇？”

丁晨樂使勁吸了吸鼻子，眼睛被淚水浸得透亮，像只紅兔子一樣：“……對……不起，等我三……三十秒……”

“……”池修輕輕嘆了口氣，“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

“怎麼離開？”

“我們在做夢，要找一個能夠讓自己醒來的出口。”池修無視了滿屋子血腥的場景，開啟了房間的櫃子等一切能開啟的地方，但是都沒有找到。

“阿修？”丁晨樂忽然叫了一聲，不過不是在叫他，是在叫七八歲的池修小朋友。

小池修神情恍惚，拔腿就狂跑出了家門。

“他要去哪裡？”丁晨樂有些急了。

“……去找人幫忙。”池修回憶了一下自己那個時候是想去哪裡，然後頓了一下，“等等，出口……也許不是指門，是指劇情的出口也有可能。”

池修突然也推門跑了出去，沒過幾分鐘就追上了小小的池修。

“你說什麼？”丁晨樂也跟了出來。

“如果打斷劇本原本的發展，夢進行不下去了，自然就會醒來。”

“怎麼打……”丁晨樂嚇了一跳，就看見池修拔。出了腰上的刀刃，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經一刀捅。進了小池修的身體裡。

雖然丁晨樂知道那個池修是假的，但這個畫面還是太過詭異，成年的池修殺了幼年時期的自己。

幼年池修轉過頭，水汪汪的黑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胸口上那個洞，表情看起來楚楚可憐的不得了：“求求你……為什麼要殺我……”

“……軟弱無能，幼稚愚蠢。”池修垂下了眼，以低不可聞的聲音對七歲的他說道，“池修，你在那個時候，就應該死了。”

他手中的刀刃再一次沒入了對方的胸口。

丁晨樂望著池修的漠然的側臉，從未如此清晰地感覺到這個眼前這個男人是如此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