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什麼的感覺。然而晏清河總是呵斥他,說那是因為他悟性不夠無法領悟其中深意的緣故。
他的父親雖然當著他的面殺了他的母親,可此後亦再也沒有另娶,整個聖門上下,唯有他一棵獨苗。他一直以為,他父親對母親也許還是有情有愧的,無論當時多麼冷血。
卻原來,都只是棋子而已。
“少主!”楚越眼睜睜地看著晏懷風幾乎放棄了反抗般任由那殺氣壓下來,再也顧不得其它的什麼,下意識地衝上屋頂,一把抱過晏懷風,將他護在自己懷裡。
他不想死,但晏懷風更不能死。這兩人的對話雖然不響,然而以他的耳力依舊聽得一清二楚,晏懷風從來都是從容不迫胸有成竹的,他從未見過他這般失態的模樣。
十幾年來深信不疑的一切忽然天翻地覆,就算是他也無法一笑置之。
緊緊抱著晏懷風,狼狽地滾下屋頂,才堪堪躲過那一招的正中,卻還是被餘勢波及,就像冬日裡最凜冽的朔風颳在臉上身上,火辣辣地疼痛。
若不是藍衣男人最後關頭忽然收了手,他們兩個,可能都會死。
落地沉悶的響聲中,楚越把晏懷風保護得嚴嚴實實,自己充當了肉墊,承受起兩個人下墜的重量,喉嚨湧起一股腥甜,他沉默著嚥了回去。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藍衣男人站在屋脊之上向下望,輕飄飄扔下一句“廢物”,然後從容地離開。
楚越絲毫不懷疑,如果他不是離開而是下來準備殺了他們倆的話,自己一定會跟他拼命。
其實若不是他用言語擾亂了晏懷風的意志,僅憑那一招殺招,晏懷風也不會如此慘敗。
他看得很清楚,到最後,晏懷風根本處於恍惚狀態。
懷裡的身體動了動,晏懷風推開他半坐起來,嘴角流下一絲血跡。那一招終究還是震傷了他的肺腑,卻也震醒了他。
“少主。”
晏懷風隨意地擦去嘴角血跡,瞥了楚越一眼,又恢復了那種漫不經心的表情,彷彿剛才的痛苦從未存在過,“你還叫我少主?”
楚越看著他,堅定不移,“楚越永遠只有一位少主。”
23、心有千千結
晏懷風沒再說話,只是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往前走,楚越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保持著落後三步的距離,既不打擾他,又能及時地發現異動。
晏懷風沒有回比武場,也沒有回客棧的意思,一個人穿過喧鬧的人群,慢慢遠離天渚城最繁華的地段,一步一步走得很穩,卻看不出方向。
兩旁的建築逐漸破敗,行人減少,草木荒疏。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城郊一帶。由於氣候不同的緣故,中原的草木沒有滇南那麼茂密高大,顏色也沒有那麼青翠,不過看上去仍然別有意趣。
看晏懷風還要不知疲倦地往裡走,楚越終於上前一步攔住他,“少主,逢林莫入。”
晏懷風抬頭冷冷地望著楚越,楚越無視他冷意森森的目光,固執地攔在他身前,臉上是不贊同的表情。
望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突然伸出手握住楚越的肩膀,在對方略帶詫異與不解的目光中一用力,狠狠地推著他迫使他後退,直到楚越不得已後背撞到樹幹上,才停下了動作。
晏懷風的扇子抵在楚越的頸上,神色肅厲地望著他,低沉地問:“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
楚越垂下眼,能夠清晰地看到晏懷風握著扇子的手有一絲顫抖,再抬頭看向對方的眼睛,晏懷風的瞳色如暗夜無垠,只有一片沉寂的黑色,看進去什麼都沒有。
像一片潑墨的湖。
氣氛變得膠著,楚越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晏懷風的問題。
隨著時間的推移,空氣中的尷尬沒有一絲將被打破的跡象。晏懷風心中那一點微弱的希冀漸漸湮滅。他曾希望楚越是單純的,但如今看來,人生唯有不如意事最多。
楚越在想什麼?楚越在想晏懷風。
不是眼前的這一個,而是漫長隔世的回憶裡,那個漸漸模糊的身影。其實時間沒有過去很久,然而他意外地發現,他開始漸漸遺忘那些縹緲不可捉摸的過去。
這種遺忘並非是他薄情或者刻意想要忘記,事實上,他不可能會忘記那個晏懷風,那個就算被他逼至絕路,還不忘吩咐別人不要傷害他的晏懷風。
不知道是不是中毒的副作用,還是冥冥之中玄而又玄的東西,他腦海裡關於前世的記憶從前幾天開始忽然出現大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