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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來走去,一想到泱泱用那輛破車載著所有家當連夜逃離的情景,不覺一陣心疼。

“季先生。”房東太太將一箇舊牛皮紙袋交給他。“你慢慢看,走的時候別忘了帶上門。”

房東太太踩著拖鞋離開,碰的一聲關上門。

季竮走到窗前,先摸了摸沉甸甸的信封,感覺到那厚度時心裡其實已經有了底,心底僅存的期待在撕開信封口時瞬間消失。

他把信封倒過來,一疊鈔票和一張滿是摺痕的支票直接落入掌心。

天哪!她竟然什麼都沒拿。

季竮大叫一聲,無處發洩的氣憤充塞胸口,讓他只能用力捏皺信封。

“活該,真是自作自受。”經過幾分鐘的冷靜,他抬頭看見玻璃窗上的自己,一手抓著錢,一手抓著紙袋,模樣既狼狽又可笑。隨即,他把紙袋扔到牆角,將錢和支票往口袋一塞,拖著行李頹然離開。

“咦!”煦晴頭戴粉紅格子布的圓邊草帽、手裡拿著剛從花園剪下的瑪格麗特,站在門口說:“二哥,今天怎麼沒上班?”

“嗯,我不舒服,今天請假。”季竮攤在軟軟的沙發椅墊裡回答。

“你還好吧?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用。我只要腦袋放空一天就好了。”

煦晴點點頭,將花插進傭人準備好的瓶子裡,放到靠窗的一張矮桌上。

“煦晴,”季竮靜靜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突然間:“你快樂嗎?”

她毫不遲疑的點頭,對著美麗的白色花朵笑。“我不但快樂,而且幸福。”

季竮點點頭,心底湧現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

的確,季碔和煦晴是如何經歷生死交關才尋覓到如今的幸福,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羨慕,卻不怨,因為自己就是少了季碔為愛不顧一切的傻勁;異常冷靜的他,可以精確分析出明天的股市走勢,卻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可以為了所愛勇敢與死神搏鬥。那麼,孤老一生,似乎就是他的晚年寫照了。

想到這裡……季竮不自覺的又嘆了一口氣。

“你真的不對勁耶。”煦晴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一雙大眼骨碌碌的轉,清透得彷彿可以看穿所有秘密。“你在瑞士發生什麼事了?”

“嗯?”季竮一驚,整個人從沙發上端坐起來。“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太明顯了。你整個人失魂落魄,好像得了憂鬱症。”煦晴眼中透著高度好奇。

“跟瑞士沒有關係,是……”季竮這才將與泱泱相識的過程敘述一遍,說著說著,視線無意識的轉到那幅畫上。“我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

“嗯。”煦晴點點頭,起身走到畫前。“聽你這麼說……我覺得這女孩的自尊心頗強,你這樣擅自出手幫忙,確實會給人難堪。”

“但我根本沒那個意思。”季竮覺得自己好冤枉。

“或許……你該試著去了解她的需要,找到她能接受的方式再行動。”

“來不及了。”季竮絕望的說:“她已經連夜搬走,我連她一個可能落腳的地方都想不出來,更不用說找人了。”

“有沒有考慮試試徵信社?或許可以一併查查她跟Iris的關係。”煦晴笑望著畫,突然在右下角發現了什麼東西。

“怎麼了?”

煦晴指著隱藏在海浪中的一個符號說:“這簽名我好像在哪見過。”

“你看過Iris的畫,覺得簽名眼熟也是正常的。”

“不,不是Iris。你等我一下。”煦晴突然轉身,快步走進書房,出來時手裡拿著類似畫冊的東西。

“你看。”她翻開第一頁,直指同樣藏在右下角,一模一樣的簽名。

“這是怎麼回事?”季竮解讀出那淺淺的、幾乎融入背景的線條,就是一個草寫的“泱”字。

“這根本就是同一個人的簽名嘛。”

“這是什麼東西?”季竮不想探討已經確定的事,他快速翻閱煦晴手中那初稿似的畫冊,急切的想知道更多。

“喔,這是兒童基金會出版的一套童話故事繪本。”她指著季竮手上一張滿是綠色樹葉交疊而成的虛幻森林。“我堅持拿這張來當封面。”

“你知道這是誰畫的嗎?”他不斷來回翻看,越看,心裡越篤定。

“不知道,不過……”煦晴眨眨眼,微笑說:“等我一下。”

煦晴轉身拿起桌上的電話撥號,走到最近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季竮茫然的捧著畫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