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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不同典型的女人。

“她在,你是?”偏過頭,她期待他是陸傑——那個把友情擺在心頭正上方的男人。

“我是她的……丈夫。”稍稍猶豫,他還是抬出他願意認定的身分。

“丈夫?我知道了,你是黎儇。”瑞瑞笑開,他終於來了。

之前,認定了他是負心男子,認定他在大難來時放任老婆單飛,但乍見他後,她的認定煙消雲散。是他多情的眸子說服她?還是他的滿臉憂心教她動容?她不確定,但可以確定的是,他愛她!

看相是她的專長,要不是怕餓死,她早當上女巫,成日拿著水晶球天靈地靈胡喊瞎編一通,才不會勞動她美麗的雙手替人把屎把尿,粉累溜。

“你知道我?”是繪藍跟她提起?

“我在你們的結婚證書上見過你的名字,至於結婚證書,那是繪藍的趴趴熊,沒抱著它,她就睡不安穩。”可憐哦!沒老公就睡不好覺的女人,依賴性太重,註定被人吃死死,就算她這次死裡逃生,不過是掉進另一扇死門,差別不大。

她的話讓他的心又是一沉,他從來都是用無心回報她的真情。

“我自我介紹,我叫孫瑞瑞,繪藍的高中同學,大學時,她讀哲學,我讀護理。我們已經好久不見,這次她回美國到醫院看病,剛好碰到我值班,兩人才又兜在一塊兒。”

誰曉得才見面就是生離死別,人生無常、天地多詭,早看慣生生死死,從不掉淚的她,硬是落下兩滴珍珠,包袱款款就往人家家裡住,當上半個女主人。

“她到醫院看病?她生病了?很嚴重嗎?”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你不知道?身為丈夫……你似乎失職太過?”不過,唉!說穿了,怪誰?這年頭人情面薄紙一張,夫妻情淡水一杯,比超市架上三塊美金一瓶的礦泉水還廉價。

他的沮喪看在她眼裡,算了算了,不和他計較,誰要她是心慈人善,救人救世、普渡眾生的活菩薩!

“繪藍得了血癌,目前在做放射治療,每隔一段時間我會陪她回醫院複診,另外,我們也在積極尋找合適的骨髓捐贈者,這是治癒她的唯一辦法,只不過機率不大,所以原則上,一年!”

這訊息震傻他的知覺,難怪她會求他再留一年,當時……他竟毫不猶豫拒絕。他怎可以這麼殘酷?

接下來,要怎麼做?心亂成一團,他必須想清楚,再出現,他帶給她的會是安慰還是傷害?他不敢確認自己的行為了。

“請不要告訴她我來了。”

“知道她沒救,不想趟渾水?”冷冷一譏,她看錯人啦!反悔認為他愛繪藍,這個男人,人面狐心,城府深重,不配談情論愛,連當人家老公都嫌廢。

“不,我要先去找她的主治醫生談談,你可以告訴我醫生的地址嗎?”也許情況不像他們估得那麼糟糕,事情走到這裡,他只能樂觀。

不是落跑?她冤錯人?看來水晶球和她無緣,她真以此為職,準餓死!

“可以,我寫給你。”說著從口袋掏出紙筆,這是她當護士養成的習慣,好隨時用來記錄病人情況。把地址遞出去,她預備送客,老爸說中國人是禮儀之邦,不能失了氣度。彎腰、點頭,一聲:“客人慢走。”

還不走?她哪裡做得不夠“禮”?看他一雙眼珠子轉來轉去往裡面溜,他作巡視繪藍死後可以拿到手的遺產?唉……果真是餘玉其外、敗絮其中,帥男人有副爛心肝,正符合那句老話——世間人沒有十全十美。

“我想偷偷看她一眼。”他說。

她又冤錯人,瑞瑞越來越不相信自己的通靈眼。要看老婆早說嘛!她又不是玉皇大帝,一聲令下非要他們這對牛郎織女分隔兩地,只能在七夕相會,好肥了那些巧克力商的口袋。

“走吧!她大概又在寫情書,現在進去剛好催她睡覺。”搞不懂她寫那一大堆做什麼?人死啦!啥屁也帶不走。

跟在瑞瑞身後,走一步心臟撞一下,每一下都叫他痛心疾首,虧她負她,他對她負債累累,怎麼還,才還得了她的濃情厚意?

開啟房門,瑞瑞讓他站在門外,繪藍正伏在桌上,一隻筆滾在身側。

“累了為什麼不叫我?”吐口怒氣,她的職業道德不准她對病人大呼小叫,否則繪藍逃不了一陣炮轟。

“瑞……我是不是快死……”軟了身,她任瑞瑞將她扶上床。

“讀哲學的算數都不靈光嗎?十二個月減一個月,怎麼算都還有十一個月可以活,放心!你還能寫上三白三十五封信,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