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藍旗滿州牛錄吳喇濟悠閒地端坐在戰馬上,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
當然,不僅僅是他。
鑲藍旗上下這些天其實都很愉快的。
他們的旗主可是濟爾哈朗,與多爾袞並列的另一個攝政王,哪怕他們的主子膽小怕事,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對多爾袞專權都難免有些不忿。
自從阿濟格被那南蠻皇帝給活撕了起,不到一個月時間裡那真是喜訊一個接一個,阿濟格被弄死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可以歡呼了,沒想到緊接著又是沈志祥被大炮轟沒了腦袋,雖說他只不過是一個漢軍,但他可是正白旗漢軍,而且還是正經的公爵。然後值得狂歡的就是多爾袞在寧遠慘敗了,慘敗啊,八萬大軍圍攻人家一萬,不但沒打下寧遠還死傷了五千,搞得現在瀋陽城裡一片哭聲,而更加令人開心的是,因為害怕被鑲藍旗搶了功勞,多爾袞南下並沒有帶著鑲藍旗一起,結果以兩白旗為主的南征大軍損失慘重,可鑲藍旗到現在一個人沒死呢!
大前天又有喜訊傳來。
金維城又死了。
還死了幾乎一個整牛錄的正白旗滿州。
“一群廢物啊!”
他開心地自言自語著。
“幹什麼的?”
突然間前面響起一名士兵的喊聲,他急忙抬起頭,就看見前面的官道正中,擺放著一張太師椅,上面端坐著一個人,此人渾身重甲,頭上戴著一頂銀盔,銀盔上還罩著鎖子甲的兜帽,低著頭看不見面容,就彷彿是一坨黑沉沉的鋼鐵,而在他腳下橫著一個巨大的兵器,看著像是一柄儀仗用的斧鉞,但更大,而且更加粗糙,只能說有點斧鉞的形狀而已。
這個人正堵在路中間。
吳喇濟旁邊一輛馬車上的車伕看了看他。
“撞過去。”
吳喇濟冷笑道。
他是奉命運糧到錦州的,錦州大火燒掉了大批軍糧,多爾袞的大軍每天消耗糧食都是一個恐怖的數字,這東西是一天也不能斷了的,所以必須儘快為錦州的基地補充足夠的糧食。而他身旁就是三百輛滿載糧食的馬車,這些糧食從瀋陽走渾河水路到到牛莊附近的碼頭,然後上岸走陸路到錦州,雖然直接走海路從小淩河過去更簡單,但問題是明軍水師控制海上,數十艘大型戰船一直在遼東灣遊蕩。
而他們沒有水師。
至少沒有具備海上作戰能力的水師,甚至他們那些小型內河船也不具備抵禦海上風浪的能力。
這樣就只能走陸路了。
那車伕答應一聲,立刻甩動鞭子,拉車的馬嘶鳴一聲奔跑起來,帶著車上一千多斤糧食徑直撞向那人,與此同時吳喇濟和另外四名部下也端起長矛催動了戰馬,一旦那傢伙躲向旁邊,就立刻把他釘死在地上,
然而那人一動不動。
他就像尊鐵的塑像般靜靜地坐在那裡,低著頭彷彿睡著了。
狂奔的馬車以極快速度接近著,但他卻始終沒抬頭,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轉眼間那拉車的馬就到了他身前,幾乎就在同時他突然抬起了頭,然後出現在清軍面前的,是一雙從銀色面罩上露出的眼睛,緊接著他大吼一聲,雙手閃電般伸出抓住了地上的那把斧鉞。就在他站起瞬間,那斧鉞帶著恐怖的風聲向右橫掃,那輛眼看就要撞上他的馬車,就像被大炮的炮彈擊中般瞬間化為了無數碎片,連同車上的糧食包一起橫飛出去,將三名從在那邊準備攻擊的騎兵砸落馬下,同樣橫飛出去的還有那匹即將和他擦身而過的挽馬。
然後此人再次大吼一聲,橫持著那把恐怖的斧鉞,如同撲擊的棕熊般撞向車隊,還沒等吳喇濟調轉馬頭,那車隊就已經開始向後粉碎。
“殺!”
吳喇濟吼道。
緊接著他的長矛撞向那人後背。
那人看都沒看,在長矛即將刺中自己的瞬間,向旁邊橫移一步避開,就在吳喇濟的戰馬因為慣性從他旁邊過去的瞬間,他手中斧鉞順便向外掃了一下,然後在清軍中素來以悍勇著稱的牛錄大人,就連人帶馬一起飆著鮮血側飛出去。
“南蠻皇帝!”
一名清軍軍官後知後覺地尖叫著。
但下一刻一包正向外噴撒著的大米就砸在他頭上,近百斤大米的高速飛行動能,讓他的腦袋瞬間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歪了,甚至連頸椎的斷茬都刺破了皮肉露了出來。
好在這時候清軍終於從最初的混亂中清醒過來,那些鑲藍旗滿州的騎兵和駕車的漢軍,一起吶喊著向楊豐合圍過來。
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