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布泰驚恐地尖叫一聲。
就在同時他兩旁十幾個包衣吶喊著上前,緊接著前方一道耀眼的弧光劃過,三名包衣幾乎瞬間被腰斬,然後一匹黑色駿馬馱著一個身穿紅色龍袍,頭上帶著銀色笠盔,雙手持一把巨型陌刀的高大身影徑直撞出來,一下子出現在他面前,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張隔著水晶面罩的面孔。
怪獸般猙獰的面孔。
下一刻那陌刀帶著耀眼的白光高高舉起。
“啊!”
巴布泰下意識地尖叫一聲。
他手中盾牌以最快速度舉過頭頂。
然後那白光如閃電劈落。
蒙著鐵皮的木製盾牌瞬間就一分為二,緊接著巴布泰就感覺自己肩頭的棉甲猛然向下一壓,下一刻一個冰涼的東西從上向下急速劃過自己的身體,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胯下戰馬狠狠地向下塌落,與此同時他的腦袋彷彿失去支撐般向一旁倒下,在倒下的瞬間他看到了另外一半身體,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內臟從那半邊身體裡流淌出。
然後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在他意識的最後一刻,視野中出現的,是一匹被攔腰斬斷的戰馬。
他的戰馬。
“真有點懷念那阿巴泰和鰲拜了!”
楊豐扛著巨大的陌刀,看著被自己從右肩頭向下,連同胯下戰馬一塊兒,直接一刀劈開的巴布泰,帶著一副人生寂寞如雪的蕭索說道。
他真得懷念起能憑藉力量硬扛自己一擊的鰲拜,另外還有戰場唯一一個在肉搏戰中傷到過他的阿巴泰了,很顯然這韃子裡面堪與他一戰的很難再找到了,原本還有個多鐸讓他惦記著,但可惜多鐸已經是一級殘廢了,不得不說如今的皇帝陛下也很寂寞啊!
裝完逼的他,緊接著調轉馬頭直撲已經被衝開的清軍。
“殺,與皇上並肩殺敵!”
而此時明軍防線上,朱益吾高舉著雁翎刀吼道。
緊接著他跳出石牆,徑直衝向一片混亂的清軍,在他身後三個營的明軍全部吶喊著衝出,端著上刺刀的蕩寇銃,就像洶湧的怒濤般撞上了清軍,在無數吶喊聲中,半年多幾乎每天不斷練習的刺殺動作中,一支支細長的三稜錐狀刺刀瞬間沒入清軍士兵的身體。
此時這些最簡單的動作成了最有效的殺戮手段,那些被衝散後失去了陣型保護的清軍,第一次面對這種戰術時反而很不適應。
他們掩護盾車的長矛太長。
盾車後作為主力的弓箭手只有佩刀又太短。
刀牌手倒是還好,畢竟他們的盾牌還有點用,但可惜這不是他們結陣時候,互相之間沒有了配合,而兩兩一組的明軍從訓練之初就互相配合,甚至經常和舊軍進行刺刀戰術的對抗訓練,主要針對的目標就是刀牌手。兩個明軍盯住一個清軍刀牌手,一人全力捅盾牌,木製蒙牛皮的盾牌,擋不住三稜錐狀刺刀全力突刺,刺穿後立刻回奪拖住清軍,另外一名士兵手中刺刀接著就從側面捅過去了。
最終的結果是,混亂的肉搏戰中明軍居然佔據優勢。
當然,更重要的是騎兵。
揮舞著那把巨型陌刀的楊豐帶著錦衣衛鐵騎,就像噩夢般籠罩在戰場上所有清軍心頭,他縱橫馳騁,所向披靡,所有試圖結陣的清軍,統統都被他硬生生撞開,然後緊接著明軍步兵挺著刺刀洶湧而入,而他則踏著滿地清軍的死屍撲向下一處目標。
清軍毫無懸念地潰敗了。
“一鼓作氣,奪取青石關!”
馬背上楊豐揮舞著陌刀亢奮地吼道。
緊接著他調轉馬頭,直接撲向潰敗的清軍後背,他身後錦衣衛鐵騎緊緊跟隨,而在錦衣衛後面是帶著狂熱的步兵,他們一路追殺著,很快就到了青石關。
因為山路狹窄,潰敗的清軍爭搶逃命機會,已經徹底失去秩序,那些爭先恐後計程車兵們發瘋一樣擁擠向前,不斷有人被同伴推倒踩在馬蹄下或者腳下,這座在山脊劈山而建的著名關隘,此時反而成了潰敗清軍的最大障礙,數千人擁擠在這條狹窄的通道內拼命向前,但受限於關門寬度,卻始終無法加快透過的速度。
這是致命的。
因為在他們身後楊豐正瘋狂地揮動陌刀,就像收割莊稼般不停一片片斬斷清軍士兵的肢體,在他腳下死屍和鮮血不斷地堆積著。
而就在同時,明軍步兵則迅速搶佔兩旁山脊。
這些幾乎超過一半出身棚民和寮民的蕩寇營士兵,可以說從學會走路就在山間奔跑,在南方作為賤民,他們根本不